“缺斤少两,以次充好。”
脸呐!
读书人的体面呐!
你家相爷就这点出息了么?
你家的盐卖的比猪肉还贵,这倒还罢了,眼看着都要位极人臣了,竟然还要用这样下作卑劣的手段。
还要惦记着穷苦百姓手中的那几个可怜的铜板。
身为大明辅的格局呐!
人和人和真是不能比呀,和一心为公的张居正相比,这个张四维可真是上不了台面。
若是让这货当了大明辅……
那还了得么。
沈烈摇了摇头。
带着无尽的嘲讽。
沈烈便又拍了拍李槐肿胀的脸,假意纠结了起来:“本官记性不好,这事儿归哪个衙门管呀?”
一旁。
田洪忙道:“自然归五城兵马司管,我大明从永乐朝迁都燕京,便分置五城兵马司。”
“当时永乐爷命在京兵马指挥司兼管市司,每三日一次,校勘街市斛斗、秤尺,稽考牙侩姓名,时其物价。”
田洪咧了咧嘴,奚落道:“如今五城兵马司哪里还敢管这些事呀,五城兵马司归兵部管,兵部……”
下半截话他没说。
沈烈明白。
兵部哪里敢管内阁代辅家的店铺呀?
一听这话。
沈烈便点点头,又问道:“那咱们厂卫能不能管?”
田洪立刻道:“能啊!”
说着。
田洪脸上便露出几分傲然神色,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咱厂卫有啥事是不能管的?
太能了。
沈烈放心了,笑着道:“那就好。”
“既然是本官职权范围之内,将人抓了,回头和张阁老打御前官司的时候,本官也理直气壮不是?”
一群手下在一旁赶忙附和道:“大人英明。”
一边向着蒲州盐铺外面走。
沈烈便又问道:“依大明律,这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是什么罪来着?”
田洪似早有准备,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本大明律,用手指蘸着口水翻看了起来,一边摇头晃脑的念叨着。
“在这呢!”
“依大明律,凡私造斛、斗、秤、尺不平,在市行使,及将官降斛、斗、秤、尺作弊增减者,杖六十,工匠同罪。”
“卖猪羊肉灌水,及米麦等掺和沙土货卖者,比依客商将官盐插和沙土货卖者,杖八十,财货充公。”
沈烈微微错愕,奇道:“这么重的罪?”
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便将田洪手中的大明律接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看,白纸黑字写着呢,还真就是这么重的刑法。
原来在这个年月卖假冒伪劣,缺斤少两不但要没收财货,还要打板子呀,这让沈烈想到了后世的新加坡。
在街上吐口痰都要鞭刑。
有异曲同工之妙。
“得嘞!”
将这大明律往怀里一揣,沈烈底气可就更足了。
这么一算。
沈烈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李槐,念叨了起来:“你完了你,两罪并罚……加起来可就是一百四十板子了。”
这世上有人能挨的住一百四十记板子么。
自然没有。
这不是乱棍打死么!
一旁。
挨了揍又上了木枷的李槐急怒攻心,脖子一歪晕死了过去,然后被杀气腾腾的番子好似拖死狗一般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