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与情意,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牵着局促不安的春和朝前走。
一步,两步,走在红色花瓣铺就的小路上。
纪初霖轻声说原本应该用玫瑰花铺道路,可这个年代去哪里都找不到玫瑰花?只能用别的红色的替代。
不管如何,只能用红色——
因为红玫瑰代表“我爱你”。
他又说原本应该捂着春和的眼睛再带她进来。可这个年代的夜间光亮才是一种浪漫,没有光那叫做穷。
他渴望带给她的,唯有浪漫。
“你的为夫我不是很解风情,但是——”
他牵着春和走到花瓣铺就的心的中央,面对面站着,手与春和的小手相握,目光相对,情意款款。
“但是我知道,女孩子需要浪漫。即便是这个以我的大学专业根本制造不出浪漫的古代社会。开始!”
他吼了一声。
原本静谧的夜色中平添了许多悉悉索索的响动。第一盏孔明灯徐徐飞上夜空。
第二盏。
第三盏。
终于,小院四周,无数孔明灯徐徐上升。
院子越亮堂起来。
藏在暗处的纪思明赶紧捧来一个放在铺着红色锦缎的木托盘上的小盒子交给纪初霖,又冲春和做了个鬼脸,慌慌张张跑了。
纪初霖小心拿过红木盒子,单膝跪地,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做得分外精致的银指环,指环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洁白的珍珠。
纪初霖说,春和是六月生的,虽说他不知道阳历应该是多少,但六月的诞生石是珍珠。
“所以春和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春和本以为,不过是一份普通的惊喜,就像这些年月,他时常给她的每一份惊喜那般。
“相公……”
“春和。我还是比较相信那个麻烦的谶语,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后来我想,即便没有那个所谓的谶语,谁又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个先来?
“所以,每一天都弥足珍贵,而这弥足珍贵的每一天,我都想要同你一道度过。”
春和用手捂着嘴,明知晓他不会说说就离开,却还是担心他只是说说就会离开。
她恨不能立刻答应,却又想要听他说更多。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似乎除了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耳畔只有他的说话的声音。
“小春和,岁月是很长的,将来我们两个说不定也会吵得你死我活,说不定也有掐死对方的打算——”
“相公……”春和欲开口,纪初霖用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