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嘛,这才像您老说的话。您老若是太关心春和,我还真是……”
“闲婿住口!这可是我女儿!”
“那您还让您女儿在家吃剩饭干苦力?”
“那是女德!”
纪初霖选择闭嘴,微微翻了个白眼。
“现在你德行有失,老夫一生的清名都毁了!”
春和埋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纪初霖想插话,但面对闻克己的理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纠正,心道反正也就是听闻克己几句絮叨。
闻克己说个不停,将女子应该遵守的德行逐一给春和讲解了一遍,边说还边瞥纪初霖。他的意思纪初霖还是懂的,闻克己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告诉纪初霖,女儿家应该做什么,警告纪初霖千万必要纵容春和再犯错。
纪初霖闭上眼,开始装睡。待闻克己说舒坦了,纪初霖方才开口:“岳父大人,请容你的小婿我说一句话,只要鹿归林回来了,小婿就能难道证据证明我娘子德行完全不失!”
“凭你一句话?”
纪初霖眉梢微微一抬。“自然。我有办法。”
鹿归林是在当夜回来的,连续奔波两日,他眼中满是血丝,面色分外憔悴,身上遍布尘土,握着春和递来的杯子,手抖得厉害。纪初霖想他应该是寻到了最致命的证据,便赶走春和,又请闻克己去请包拯,几人在房中商谈了许久。
鹿归林出门时一脸菜色,头一遭既没有给闻克己行礼,也没有搭理春和,失了魂般离开。
纪初霖面上带着冷笑。
“我能证明我的思路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小春和啊,就真找不到迷香啊迷】奸药啊什么啊?痛死我了!”
春和蹲在纪初霖面前,捻起一块芝麻糖塞进纪初霖的口中。“小时候爹爹打我,姐姐总是会告诉我,身上再疼,吃点糖就不疼了。”
“小春和小时候有糖吃吗?”
“没有。糖太贵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买不起。平日连弟弟都没得吃,但过年的时候娘总会给我们做裹了糖的蒸饼。我,姐姐,弟弟一人一个。每年只有那一次能吃到糖。而那个时候我就想姐姐说的真对,不管一年挨多少次打,只要过年时有糖吃,那些挨过的打也就不疼了。”
“现在呢?”
春和趴在枕边看着纪初霖。“相公你就是糖。”
“肉麻。”纪初霖伸手摸摸春和的头,“来,再喂为夫一颗糖。”张嘴。
春和选了块最大的给他。
含着,他轻声叹息说这个年代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也就只剩糖了。
“你的为夫我很想让你知道可乐炸鸡山竹芒果是什么。但实际却是连这个时代的苹果都不是我概念中的苹果。我好想让你吃一口糖心红富士啊……”
春和笑着。“春和有糖就够了。”
“小春和真是好打啊。”
春和抿着嘴笑,又塞了一块糖给纪初霖。用最快的度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红着脸慌慌张张跑了。
纪初霖摸摸唇角。糖的味道蔓延开来,很甜。
又过了一夜,纪初霖略好了些,春和红着脸帮他擦拭过身子,换了衣服,他便趴在担架上被人抬进包拯暂行下榻的寓所找到包拯说起之前的事。
春和自然紧跟其后。
到了寓所方才现包拯正在审问闻大牛。耆正里正还有那日的李老都在,纪初霖见人太少,便请求包拯将附近的村民都叫来。“我要当着所有人证明,我家春和很干净。别想抓我家春和去浸猪笼!”
“浸猪笼是何意?”
“现在还没有这个词?!好吧,我就是想要证明我家春和很干净。”
紧随其后的闻克己眉梢微拧。
春和面上含笑,她知晓纪初霖能做到。
李家镇人众多,一行人便去了前日审问殴打纪初霖的地方,只有那里才有能容纳全镇人的空地。
包拯自然坐在正中央,耆正、里正,李老和那日在纪初霖家一口咬定就是春和引诱闻大牛的老者都被叫了过来坐在左右。镇上、村里的人几乎全跑了过来,叽叽喳喳。
驿馆的人还说一位外地来的公子也带着扈从跑来凑热闹。
在这些人面前闻克己自然没有入座的资格,何况春和有犯案的嫌疑。他只能垂手站在人群中。
纪初霖躺在一旁的塌上,听着一旁的大姑娘小媳妇悄声说这纪家的六少爷不仅脸好看,腰身也好看,屁股还挺翘。
“说好的女人要温柔贤惠说好的女人不能随便看男人呢?!我那个岳父怎么不来教育一下这群女人?世道……我忽然有种在大学游泳馆亮相的感觉。”
“相公你在说什么?”
“没啥……小春和,给我搭上被子。”
“天热。”
“但我被人看得心冷。”
春和赶紧给纪初霖披上了一件长外衣。
审讯开始,闻大牛依旧不改供述,一口咬定是春和邀的他,两人行男女之事后欲私奔,春和便让他杀了家里的猪带上卖掉做盘缠。
“大人,草民不算是个好人,却还是明白事理的。若不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大人,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纪初霖看见闻大牛就一肚子火,正准备反讽几句,春和却轻轻压了压他肩上未受伤的位置,她让他别做声。纪初霖本以为春和打算将决断权交给包拯,却没想到春和对包拯行了礼而后跪下。“大人明鉴,小女子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