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抿了抿唇,&1dquo;谢谢四叔打电话给我,否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1dquo;你跟我客气什么。”裘四叔说,&1dquo;快进去吧。”
&1dquo;嗯。”
薛奶奶住的房子少说也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薛家以前是大户,祖上在清朝曾经官至二品,告老还乡后回乡修了这座宅子,当年风光无限,门庭若市。如今村里都盖起了小洋楼,没人喜欢这种房子,难看,不洋气,丝毫彰显不出我有钱我有品味的意思。
宅子灰墙斑驳,墙缝中早有苔藓钻凿,高处更有青青绿草耸立,瓦片在细细烟雨中弹着灰蒙蒙的雾气。
柚子跨过半膝盖高的门槛,小时候她总觉得门槛高如龙门,得抱着门槛把自己抛过去,现在竟然只是抬抬腿的事。
&1dquo;奶奶,我回来了。”
低低的声音在宅子刚飘开,里头就走出个弓着背的老太太。老太太头银白,眉眼慈祥,笑脸盈盈,&1dquo;是柚子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柚子看着笑容慈祥的奶奶,怔了怔,随即一笑,&1dquo;老板给我放假了。”
薛老太太走着小步子过来抓她的手腕,边走边念,&1dquo;快跟奶奶进去,我做了好多饼,你最爱吃了。”
厨房柴火沉寂,灶台放了很多白色的蒸米饼子,饼子早没了热气,已经出炉很久了。
薛老太太久没见孙女,拉着她左看右看,一会才问,&1dquo;你妈知不知道你来这?”
&1dquo;她才不管我。”
&1dquo;你妈怎么会不管你,你爸走得早,你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
说着老太太把一个饼子给她,柚子接了过来,说,&1dquo;我爸死的时候已经跟我妈离婚了,她费那么大的心思把我从你们手里抢过去,可也没好好养我。”
薛老太太还在摇头,又叹气,&1dquo;要不是当初奶奶没能耐,就能把你留在身边了。”
柚子笑笑,&1dquo;我现在过得挺好,老板很器重我,上月还给我涨工资了。”
&1dquo;那就好,那就好。”
柚子抬头扫了一眼冷清的老宅,没有人陪着奶奶,都跑去说拆屋修路的事。
在这个薛家,钱比人重要。
这个道理她太懂了。
雨势作大,破旧的厨房有瓦片漏水,她看了一眼,拉着奶奶去大堂,结果那也漏了几个地方,放上桶的话,都能奏乐了。
大堂上放置着长长的梯形桌子,上面摆满了牌位,都是薛家的列祖列宗。牌位有大有小,木质也有不同,有杉木,有柳木,工整地摆在一起。
滴滴&he11ip;&he11ip;嗒嗒&he11ip;&he11ip;
雨珠滴落,有一处滴水声有点与众不同。柚子起先没在意,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回头一瞧,就看见那四五排的牌位有一块已经湿·漉·漉,活像一个人从头到脚湿了个遍。
柚子瞧了半天,终于走过去把牌位拿下。
这块柳木灵位上字迹模糊,只是隐约看得见一个&1dquo;薛”字,也不知道是第几代老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