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个东西回来的西门吹雪,进了屋,现空无一人。
顷刻间,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他甚至以为这又是一场梦,一场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美梦。
西门吹雪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万般熟悉的卧房,却又觉得十分陌生。
就这样,从日头高照,到日落西山,再到华灯初上。
卧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盏灯笼,然后才是人。
西门吹雪机械地抬起头,灯笼昏黄的灯光所及的一圈内,立着的是林诗音。
他的原本一片灰暗的双眸之中,顷刻间迸出极大的喜悦,原本的恐慌在这一刻之间消失殆尽。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奔过去,一把将林诗音搂进怀中。
&1dquo;你还在,真好!”
西门吹雪收紧自己的双臂,将林诗音用力地往自己的怀中镶嵌。
林诗音手中的灯笼在西门吹雪拥住她的时候,跌落在了地上,灯中的蜡烛忽的一声灭了,整个卧房又回归到黑暗之中。
她切实地感受到了刚刚西门吹雪那巨大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但是并不影响她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
林诗音回抱住西门吹雪,并在他的后背像是哄着孩子一般,轻轻地缓缓地拍着。
&1dquo;我在,我在,我在。。。。。。”
后来,西门吹雪似乎是将梦境与现实彻底分离开了。
又是数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从炎炎夏日又到了大雪纷飞的严寒之日。
以往的时候,每到冬日里,对林黛玉来说都是万分难熬的。但是在万梅山庄待着的这两年,她在冬日的时候,竟也不觉得漫长与难过。她的身子也是越的康健了,虽然还是距离常人的体质来说,还是稍微有些柔弱。但是,现在的状况已经是她以前都不敢想的了,她很满足。
算一算,她在万梅山庄已经待了两年有余了。这两年,是她过去的十年间最平和与幸福的日子了。
不过,安逸的日子总是过补不长久就有人来打搅。
林黛玉手里拿着几张薄薄的信纸,眉尖蹙得越厉害。
&1dquo;流光,去把姐姐请过来!”
得了令的流光应声出去请林诗音过来了,看着小姐那模样,肯定是京城里又来了信催促她回去了。
在冬日里,人总是想围着火笼懒洋洋地坐着,特别是雪天的时候,围坐在火堆旁,从窗户往外看着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
林诗音就这样在火笼旁的贵妃榻上卧着,笑看已经能够自己走路的小七,满屋子乱跑。
流光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1dquo;夫人,小姐请您过去一下!”
林诗音用双臂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流光。
&1dquo;怎么了?黛玉妹妹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流光微微垂着头:&1dquo;应当是京城又来信了,小姐自从看完信就一脸愁容,想来这次应该是有什么小姐不能拒绝的由头了吧!”
流光将自己的猜测悉数说出,林诗音听完之后,眉头也轻蹙了起来。
&1dquo;这贾家的人,真是好生烦人!”
也难得有让林诗音如此厌烦的事情,这贾家自打林黛玉到了太原城,隔三岔五的就来一封信。信中各种好话说尽,或者各种卖惨,就是要让林黛玉回贾府去。
但是,林黛玉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
不提她本身不愿意回去,而且林诗音也是不想她回那乌烟瘴气、各种阴谋诡计的后宅里的。
所以,一旦有贾府来信的时候,林诗音总是会打回一封信。
说是她作为林黛玉父家这边唯一的血亲了,总不能老是麻烦外家教养,她身为长姐,应当担起教养林黛玉的责任的。
话这样说了,贾家的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不过,他们还是会来信,说是家中的老太君、姐姐妹妹,以及宝二爷是如何如何的思念她。
林诗音在这两年间,在收到贾府的信,信上提有贾宝玉的时候。也曾拐弯抹角地试探过林黛玉,对于贾宝玉是何种看法,看她对那娇养的公子哥有没有男女之情。
聪慧异常的林黛玉还是从林诗音的话中听出来了些什么,她有些微恼。
&1dquo;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林诗音见林黛玉察觉到了,索性就把话挑明开来了。
&1dquo;妹妹,既然这样,那姐姐就把话摆到明面上来说了。我曾听说过,你在贾府的时候,可是同那贾府中如珠如宝的贾宝玉同住史老太君的暖中的。这么些年来,你就不曾对那贾宝玉生过别的心思?”
林黛玉听得了这话,将头摆到一边,不去看林诗音,气鼓鼓地说:&1dquo;姐姐是不信我吗?我就算是年幼无知,曾觉得那宝二生过心思,但是看着他那整日里混迹于姐妹之间,且引得姐妹们为他竞相争风吃醋的情形,我那点刚燃起来的心思也早就没了。”
林诗音听得这话,松了口气,万分庆幸地说:&1dquo;那就好,那就好!”
&1dquo;姐姐这是做甚,怎么会想起来问我这个,还是如此拐弯抹角的。”
林黛玉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起来这个了。
&1dquo;这还不是被京城那边一月一封的信给闹的,再者,我之前可不是听你那叫紫娟的丫头整日念叨着宝二爷、宝二爷如何如何的。你说我能不起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