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但是却也是一向沉默寡言、不善表达的西门吹雪所能表述自己的关心的极限了。
林诗音自然是懂得,西门吹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小对于剑的痴迷,让他拥有一颗赤子之心。长到如今及冠的年岁,他也只是每年出几趟门而已。
三次远门,其余的几次就是来李园看她,或者她去万梅山庄看他!
林诗音盯着西门吹雪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神色逐渐恍惚了起来。
经年累月,他们的情谊也越来越深。
三年前,林诗音便及了笄,及笄礼之后,便定下了婚期,定于今年九月初八这一良辰吉日完婚。而今,才刚刚进入五月份,距离九月初八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李园是书香之家,李氏三代出了三位探花郎,就是她的舅舅与两位表兄。
舅舅已经仙去约有六年了,大表兄守完父孝之后,便回了朝堂继续为朝廷效力。而二表哥,在前年的秋闱上夺得头筹之后,去年的春闱被圣上亲点为探花郎了。
李园自此就有了&1dquo;一门三探花”的美称,门口挂着的那个牌匾,就是当今圣上亲手书写并赐下来的。
正想着自己的舅家的种种的林诗音,被院门外的呼喊声唤回了神儿。
只听得,院外,幽和带着愤恨的声音传了进来。
&1dquo;二少爷好,龙大爷好!”
最后那几个字就像是她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恶狠狠却又软绵绵。
林诗音用帕子掩着唇,那双宛若含着情的双眸此刻也有着明显的笑意。
&1dquo;幽和总是这样,沉不住气,还真是个孩子呢!”
西门吹雪在听到&1dquo;龙大爷”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眉头罕见地狠狠皱了一下,眉目之间俱是不悦。
林诗音看见情绪起伏不定的西门吹雪,借着宽大的袍袖的遮挡,将自己那只柔弱无骨的手悄悄地放进了西门吹雪那掌心因着常年练剑而留下了老茧的手里。
西门吹雪在林诗音有所动作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林诗音在这还不算炎热的夏日里稍微还是有些炽热的手心的温度,就这样毫无保留地从他的掌心传至他的心底。
西门吹雪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掌,将林诗音小小的手整个包进他的掌心中。
林诗音怔了怔,虽然脸上没什么大幅度的变化,但是她弯弯的眼角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在说明着她此时的好心情。
而门外此时似乎是越演越烈了,幽和拔尖了声音,拦在门口,就是不准门外的人进去。
&1dquo;二少爷,您要是想进去,可以,奴婢立马让您进去!但是,您身边这位龙大爷可不行,他一介外男,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姑娘家的院子的吗?”
李寻欢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他转过身去,眼中的为难显而易见,他咬了咬牙,对着站在台阶底下,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形单薄到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的龙啸云说:&1dquo;大哥,我让书香先送你回房吧!”
当然,龙啸云面色确实是有些苍白的,不过也是较之常人略微白了那么一些而已。至于嘴唇毫无血色,那是李寻欢忽略了他那唇上因为干燥起的一层一层的皮。单薄的身形,那就更可笑了,这龙啸云可是一五大三粗的壮年汉子,不过就是养伤的这一段时间吃的清淡了一些,再加上,故作姿态没好好吃饭,看上去稍微清减了几分而已。
幽和若是知道李寻欢心中此时的想法,定会仰天大笑,笑完之后,立马会出言将这龙啸云身上的皮扒的一干二净。
龙啸云听见李寻欢这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神凄楚又哀怨地看着李寻欢:&1dquo;二弟,你说,为兄是你结义的兄长,那算不算是诗音妹子的兄长呢?”
李寻欢有些犹疑,龙啸云这话听上去没什么大毛病,更何况人家是江湖人士,不拘小格,爱屋及乌下也算是的。不过,这对于书香世家的还未完全转变成一个江湖之人的李寻欢,还是有些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但是,看着自己义兄那殷切的目光,李寻欢不忍做出任何会让他难过的事情,故而艰难地点了点头。
小丫头幽和听见这无耻的言论,都要气炸了,她怒气冲冲地跑到龙啸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1dquo;你这个无耻狂徒,我们家小姐岂是你说见就想见的,还兄长,我们家小姐可是林家独生的女儿,没有你这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兄长!上赶着来攀亲戚,也不知道你安的哪门子心&he11ip;&he11ip;”
幽和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李寻欢就有些生气了,他沉着一张脸,眉目间皆是不悦:&1dquo;幽和!放肆!”
李寻欢的声音不小,院子内的毫无武力的林诗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年来,与万梅山庄的人相处,别的倒也还好,就这护短的性子她是学了个十成十的。
幽和今年只有十三岁,对于整座苑柳轩来说,她不仅仅是开心果,还是整座院子的妹妹呢!在听到自己疼宠的小妹妹被人这般凶了之后,就算是泥人般的性子,也要起几分火气的。
更何况,这么些年来,林诗音与李寻欢已经不复年幼时那么亲密了。对于林诗音来说,李寻欢也仅仅只是她的表哥而已,见面会礼貌的打个招呼,节日里会互相送礼问候,偶尔互访一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