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的是她久久的沉默。
其实,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明晰之前,就率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已经非常可贵,非常难得了。
他没有提到她一句,而是将所有的错处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但她还是心里堵得慌,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这么轻易接受这一切。
相雪露将头埋在膝前,好半晌,才艰涩地开口:“陛下昨夜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穿着晋王的衣服。”
一开口,她便被自己沙哑的嗓音给惊住了,很难想象,昨夜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嗓子才变成了这样。
她越觉得难堪,心里便越想弄清这两个谜团。
如果不是这两个问题,她昨日也不会与陛下如此这般。
慕容曜扶额轻声道:“朕昨日酒醉,夜行至此,入户更衣,随后,酒意渐浓,便不太记得了。”
“至于身上所着之衣,是随手与此地衣中所拿,也未细辨。”
相雪露昨晚酒后醉的太厉害,如今也是忘记了大半,对于他所说的话,也辨不出真假。
仔细回想,慕容昀生前确实来过瑶台小住,也许放置了几件衣衫在此,也不是不可能。
客观来讲,慕容曜完全没有理由来骗她,他一直把她当长嫂来尊敬,无论是她的婚礼,还是晋王的葬礼,他都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节,甚至还格外宽待。
这一切,或许只能称作是阴错阳差,虽然衍生出了一个谁都无法承受的结果。
她深吸一口气:“那陛下预计……以后如何?”
这句话她问的没有什么底气,因为——关于昨夜唯一遗留下来的印象,便是她紧抱着他的腰,不肯放手。
说不定,还是她轻薄了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便顿感头皮麻。
“此事责任全在朕,皇嫂想如何,朕就如何做,除此之外,朕还将尽力补偿皇嫂,皇嫂若是有什么要求,不用顾虑。”慕容曜扫过相雪露,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沉声道。
见他的态度放得如此之低,相雪露不知是心里放松了一些还是如何,她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此时就当从未生过,过了今天便权当忘了此事,以后陛下与我,还是从前的关系。”
她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回去从前,但眼下,只能如此说。
慕容曜沉吟道:“好。”
相雪露接着道:“今日之事,不要声张,太后那边,还请陛下帮我掩盖过去。”
慕容曜未加思索地很快再次答道:“好。”
见他应允得如此爽快,倒让相雪露生起了一丝不好意思,说起来,这次的责任她或许占了一大半,不该全怪他的。
于是她低声道:“多谢陛下。”
“皇嫂的这些要求朕都可以答应,不过也请皇嫂答应朕一个小小的请求。”他忽然对她如此说,甚至用上了恳请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