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姐,白的衣,黑的,简单素净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偏偏那素净的脸上,一双深眸如同古井般没有任何波澜。
这时,听外头有小丫鬟高喊,“二小姐来了。”
谢玉渊放下医书,“阿宝,你帮我去迎一迎;如容,让小厨房准备些小点心来。”
两人齐声道:“是,小姐。”
谢玉湖进屋,姐妹俩个问了安,便靠在贵妃榻前说话。
等丫鬟上了茶点后,谢玉湖见屋里没人,放柔了声音道:
“嫁妆的事情闹得府里人仰马翻,三妹将来还要在这府里生活下去,何不往后退一步呢。”
谢玉渊猜到她来,一定是为了嫁妆的事情,于是问:“二姐的意思,该怎么退?”
“一写不出两个谢字,将来咱们嫁了人,能倚仗无非就是娘家和兄弟姐妹,凡事别咄咄逼人,忍着些为好,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三妹。”
说白了就是一个意思:妹妹啊,嫁妆的事情,算了!
谢玉湖是庶出,庶出的姑娘想要活得好,靠的就是一个忍字,她是真怕谢玉渊不知死活,惹出祸来。
谢玉渊抿唇笑道:“多谢二姐提醒,忍字头上一把刀,二姐这些年,日子一定过得不容易。”
谢玉湖苦笑,“谁让我没有托生在母亲的肚子里。”
第八十六章阿古丽
隔重肚皮,隔重山。
母亲虽然对她也是好的,但比起大姐来,那份“好”就像罩了件衣裳,总是隔了一层的。
谢玉渊默然片刻,“二姐忍一忍,大奶奶瞧着二姐听话乖顺的份上,一定会帮二姐说个好人家,给一份嫁妆。我不一样,我忍了,那青草堂可就成了这谢府的一个大笑话了。”
谢玉湖心头一颤,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谢玉渊徐徐道:“这府里上上下下,怕是没几个瞧得起青草堂的,所以二姐,当你忍气吞生都搏不来一个安稳的时候,那就只有狠了。”
“三妹,你可有想过狠的代价?”
“二姐,忍难道就没有代价?”
“这……”谢玉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既然都有代价,那就看哪个代价更大些。”
“我要回这些嫁妆的代价无非成为谢府的敌人,但那又怎样?”
走进谢府刹那,早就明白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活,要么死!
活,要扬眉吐气的活;
死,也要毫无遗憾的死!
“二姐,未雨绸缪放在我身上没有用,万事万物变数太多,太快,我只能看到眼前,看不到以后。”
谢玉渊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眼前就是,我拿回我娘的嫁妆,让娘开心,就算明儿我立刻死了,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