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明这时候看向苏立秋,唉,女儿性子左,这婚期,也得她点头方才妥当。
苏立秋至此,却知道自己是反悔不得了,因权衡一下,眼角扫一下周锦年,见他正看过来,心道:再如何,周锦年洁身自好,美貌过人,也不算吃亏。
她沉吟一下,便点了头。
苏逸明见此,这才松口气,朝周尚书道:“便如此罢。”
他话音一落,众人齐齐恭祝周家和苏家将成姻亲。
苏立秋直至出了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这样被定下婚期了……
周锦年却是追出殿,先行苏逸明行个礼,这才朝苏立秋道:“世妹,陛下已恩准全国推广神镰刀,这几日秋收,用上神镰刀的,省了一半劳力,农民们感恩戴德,都说是世妹之功。”
他顿一下,“水车也造好了,正准备试用。”
苏立秋横了周锦年一眼,不说话,直接上了马车。
周锦年:“……”
苏飞白和苏飞英本是骑马缀在苏逸明和苏立秋马队后面的,到得宫门前,目送父亲与姐姐进宫后,两人便先骑马回家去见苏夫人,把太监到桃花庄召父亲与姐姐进宫的消息再说一遍。
苏夫人再细细问几句,怕他们一路困倦,忙让他们下去梳洗更衣休息。
待两个儿子下去,苏夫人又把事情细细想一遍,周锦年既然要在御前解题,度着是有把握的,这头婚事十有八九了。
她心下有些焦急,时不时喊人出去府门前瞧着,看苏逸明和苏立秋回来没有。
终于,管事进来禀道:“夫人,老爷和姑娘的马车差不多到府门前了。”
苏夫人一听,顾不得许多,忙忙出去相迎。
她到得府门前,恰好见苏立秋下马车,忙喊一声,拉住细看,见苏立秋脸上没有表情,也猜不出事情如何,便去看苏逸明。
苏逸明道:“且到母亲跟前再说。”
一行人便一道去见苏老太太。
进得房,行了礼,落座了,苏逸明这才把殿中的事一一细说。
苏老太太听毕,脸上有喜色道:“周锦年能解出题来,也堵了其它人的嘴,且这也是良缘了。”
她说着,又交代苏夫人,“婚期将至,好生给秋姐儿备办嫁妆。”
苏夫人应下,至这会,心下石头也落了地。
苏立秋见长辈们还有事商量,便先告辞回房了。
荷香院诸人听得苏立秋回来,早就候在院门外,一见她身影,皆迎上前,围着道:“姑娘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不要我们了。”
柔菊笑和众人道:“姑娘可是一直惦记你们呢。”
苏立秋却是困倦,吩咐道:“传水,我要沐浴。”
待水来了,她坐进浴桶里,终于能静心细想今日的事了。
在桃花庄数日,她其实也有些明白,一个未婚女子想为民谋福,单枪匹马没有依托是很难的。
与周锦年成亲,借着周家的权势做事,也是一条道路。
况且,周锦年长成那样,自己也没有吃亏。
苏立秋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倒是镇定下来。
事已至此,就好好备嫁罢。
那一厢,苏飞玉听闻苏立秋和周锦年的婚期定了,一时气得肝痛,抿嘴寻思:我不能让她先嫁。
第二日,苏飞玉在酒楼见秦王,也不虚言,直接道:“殿下想必知道苏立秋和周锦年的婚期已定下了,但我身为姐姐,不想让苏立秋先嫁,不知道殿下可有法子?”
苏立秋和周锦年的婚期,是在御前定下的,没可能再反悔,她不想比苏立秋迟嫁,只有秦王马上提亲,疾定下婚期了。
秦王自也明白了苏飞玉的意思,心下微有不快,却没有马上拒绝。
他之前虽属意苏立秋当王妃,但现下苏立秋已与周锦年定下婚期,这事儿自然得搁开。苏飞玉到底能预知未来,是一个大助力,若想让她更加尽心尽意,倒不防早些娶进府……
秦王权衡一下道:“且待本王安排,你等着好消息就是。”
苏飞玉回府忐忑不安了几天,至这天早上,听得宫中传召苏逸明和苏夫人,心下猜测一番,方才稍定神。
楚帝每为儿子择妃,总会先召臣子进宫询问一番,总得臣子欢天喜地谢恩,方叫礼部正式上门提亲。
苏逸明和苏夫人到得御前,听得楚帝的话,不由暗惊,先前虽听女儿提过要嫁与秦王云云,到底是当女儿家痴心妄想的话来听的,没料到……
苏夫人心下十分为难,秦王齐大非偶,女儿嫁与他为妃,虽则风光,未必能得到爱护,且一个,将来这储君之争,秦王能保全自己并保全妻小吗?
苏逸明却是跪禀道:“陛下,小女飞玉并不是臣夫妇亲生女,而是小时候抱错的,虽则亲自教养到如今,到底只是养女,另一个,飞玉曾与周锦年定亲,今年退了亲……”
他壮了壮胆,“陛下,小女飞玉配不上秦王殿下,请陛下三思!”
楚帝一听这话,便扫一眼苏逸明夫妇一眼,心下了然,这话固然是害怕女儿配不上秦王,也有婉拒之意。
楚帝心下“唔”了一声,苏家两个女儿,一个嫁与周锦年,一个再嫁与秦王,是有些树大招风。
他也不打算强求,便道:“你们且回去商量一番,过后再答复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