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推窗,惊讶道:“这都初秋了,猫儿却叫起春来,兆头不好啊。”
苏立秋也惊讶,啊,这情香的药效要延迟这么久的吗?
她听得一群猫跳上屋顶,呼啸而去,不由抚额,只给白猫喂了一点点药啊,根本不敢多喂,效果这么猛的吗?
李嬷嬷怕猫儿吵着苏立秋,一时又关好窗,催促苏立秋上床安歇,一边道:“姑娘不要怕,老奴出去叫人赶走它们。”
苏立秋悄悄从被窝里探出小脸,呼,过一段时间后,府里是不是会收获一群同母异父小猫?
这事儿想想,就感觉好邪恶!
不对不对,我试了情香,还没试解情香呢。
这当下,得想个法子出去捉了白猫,喂它一点解情香,看看效果呀。
苏立秋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一边道:“嬷嬷,白猫叫成这样,定然是有不妥的地方,我这配了一点药,可喂猫儿吃了,或者会安静下来,若不然,今晚这样吵,是没法睡了,且也怕它们吵着祖母。祖母浅睡,被吵了,明儿怕要心情不好。”
李嬷嬷一听,上前道:“哟哎,姑娘,夜深了,你别下来,要喂猫儿吃药,交给老奴就是。老奴叫人拿网兜子网了猫,亲自喂它好了。”
苏立秋一听,便拿荷包,倒出一颗黄豆大的解情香,用帕子包了,交给李嬷嬷道:“喂了药后,千万看着它,若有不对,可多喂水。”
李嬷嬷应了,“姑娘就是菩萨心肠。”
苏立秋念一声佛,确实菩萨心肠,大半夜不睡,救猫于水火中。
李嬷嬷去了好一会,外间的猫叫声渐渐止了。
又一会,李嬷嬷回来了,见得房中亮着灯,苏立秋还没睡,便进去禀道:“姑娘放心,妥了。老奴把药化在水中,端着喂了那只白猫,它先还狂暴,在网兜内挣扎,隔得一会便安静下来,像平日那般乖顺了。”
她说着,又摇摇头,“也不知道这猫儿吃错什么了,狂暴成这样。府里另几只猫,全被它压着打,都打伤了。
苏立秋:阿弥陀佛,秘笈里的药方果然真金不怕猛火烧,药性烈,药性烈啊!
苏立秋怀着复杂的心情入睡。
第二日一早,李嬷嬷诸人又早早叫醒苏立秋,忙忙服侍她洗漱,又催着更衣梳妆。
因这日是中元节,苏夫人要带领一众人祭拜祖宗,回来家宴,稍晚些,一家子还要出门去放河灯。
苏立秋打扮毕,往苏夫人处时,其它人已到了。
苏飞玉脸色有些不好,以往,她是嫡长女,祭拜祖宗时排在女孙辈最前面,如今……
苏夫人却没看苏飞玉,只拉着苏立秋道:“秋姐儿,今儿祭拜祖宗,你排在玉姐儿身后,玉姐儿如何做,你跟着就好。”
苏飞玉一听,脸色稍好一些,用眼角儿觑了一下苏立秋,正好苏立秋看过来,一时便转开脸,却听苏立秋道:“母亲放心,不管我排在哪儿,祖宗当知道我是苏家血脉亲女。”
苏飞玉的脸色又变了,心下恨得不行,也不好开口驳苏立秋,只好忍着。
祭拜完祖宗回府,苏飞玉回了房,褪下环钗扔在梳妆台上,恨道:“苏立秋,你等着!”
若没有苏立秋,她梦中何至过得那么惨?若没有苏立秋,她现下何至这么尴尬?
郑嬷嬷捧了衣裳进来给苏飞玉换下,一边道:“秋姑娘嘴巴是伶俐些,姑娘不必往心里去,只要老爷夫人待你如初就好。”
苏飞玉烦闷道:“嬷嬷,今日祭拜祖宗,我虽排前面,可婶婶诸人的眼神儿,全透着不赞成。再者,秋姐儿话里话外都在挤兑我,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下不来。”
郑嬷嬷叹道:“姑娘且再忍忍,待说了好人家,嫁过去了,一切便好了。”
正说着,丫鬟来禀,说是前厅已摆好家宴,请苏飞玉尽早过去。
苏飞玉整装,忍了气,装出一派淡然,扶着郑嬷嬷的手臂出去了。
她才到前厅不远处,便听得一阵笑声,却是二房叔婶的女儿和儿子在笑闹,另有童声问道:“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样了?”
苏立秋的声音响起道:“接下来啊,那仙女往天上飞,手里的花一瓣一瓣往下掉,后来的人称这叫天女散花。好了好了,人齐了,吃完饭再讲。”
郑嬷嬷一听道:“秋姑娘在讲故事哄小娃儿呢。”
苏飞玉:也就会讲个故事……
这一次的家宴,却比苏立秋初进苏府那次家宴热闹。
二房的小娃儿跟苏立秋熟了,一吃毕就来催她道:“秋姐姐快吃,你可应承要继续讲故事的。”
苏立秋笑道:“行,行,我马上吃完。”
苏逸仙的妻子房氏笑道:“秋姐儿现下可成了孩子王了。”
苏飞白接口道:“婶子不知道,二姐专会讲故事,讲的那些,连我们也听迷了,不要说浩哥儿他们了。”
房氏笑眯眯看向苏立秋道:“秋姐儿,他们要是闹着你,你只管告诉我。”
苏立秋道:“婶子,浩哥儿他们很乖的,并不算闹。”
她说着眨眨眼,“待我讲一个劝学的故事,看他们要不要往下听。”
房氏不由失笑,也朝苏立秋眨眼,“回头得闲了过来找婶子,我那儿有好东西给你。”
苏立秋马上做醒神状,“有好东西,我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