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相让,没准儿子就要孤独终老了。
他口齿难得伶俐起来,朝苏逸明道:“我家嘉木,早前在上京途中与苏姑娘相遇,一见倾心,念念不忘,以他的性子,定必把苏姑娘捧在手心,一辈子待她好。苏大人,咱们为人父母者,莫不希望儿女有个好归宿,苏姑娘到得我家,我家会把她当亲女儿待。还请苏大人答应这门婚事。”
不提权势地位,单这番言辞,却是宋将军胜出。
另,周锦年本和苏飞玉定亲,待得退亲,又来向苏立秋提亲,传出去其实也闹笑话。
再有一个,之前因为婚事,和周家闹了许多不愉快,这当下两相比较,自是觉得宋家不错。
苏逸明便看苏夫人一眼,苏夫人会意,开口道:“周家和宋家都是好人家,只是你们同求秋姐儿,却叫我们犯难,不若这样,且先回去,我们考虑考虑再说。”
宋将军:周尚书最是狡猾,这么一回去,指不定他会使出什么法子来说动苏大人应承婚事,不成,为了儿子,今儿得耗在这儿。
周尚书:先前有些不愉快,现下碰钉也正常。但这么一回去,这头婚事极可能就不成了,为了孙儿,得耗在这儿。
苏夫人说完话,见周尚书和宋将军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不由纳闷起来。
苏逸明也无奈,只好又道:“还请尚书大人和宋将军先回,此事容我们夫妻商议商议。”
周尚书道:“你们尽可以进内室商议,我在此候着等你们答复。”
宋将军:果然无耻,你官大一级压死人,在此候着,苏大人怎么敢得罪你,没准只好答应你了。
他决定出奇招,便道:“咱们楚国么,向来也准女儿自己相看夫婿,不若请出秋姑娘,让她自己选一个。”
苏立秋手腕上戴着嘉木相赠的镯子,度着有些意思的,她自己选,极可能会选嘉木。
再说了,周锦年曾与苏飞玉定过亲,为免伤了姐妹情份,苏立秋也该选嘉木,而不是选周锦年。
苏逸明闻言,和苏夫人对看一眼。
苏夫人两相权衡,心下也有些想选宋嘉木,但当着周尚书的面,这么选的话,却怕得罪了他,到时令苏逸明官场受阻,若让女儿自己出来选,可推说是小女儿心中向着谁,做父母的也不能棒打鸳鸯。
且女儿在乡下长大,受过苦,若在夫婿这一厢上,能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到时多得些怜惜,也是补偿。
她想着,便朝苏逸明点了点头。
苏逸明自打上回苏立秋怼得周尚书无言以对,心下对这个女儿便有些刮目相看,心想让女儿自己选也好。
两夫妻主意既定,便着人去请苏立秋出来。
这当下,小丫头也早去跟柔菊嘀咕说有人来提亲诸事,柔菊忙忙去跟苏立秋禀报。
苏立秋正想打人去探听一番,便听得潘嬷嬷来了。
潘嬷嬷一进房,便朝苏立秋道:“恭喜秋姑娘,今儿来提亲的,都是好人家。”
她一五一十将前厅的事说了,又笑道:“两家都不错,老爷和夫人一时犯了难,索性请姑娘出去,自己选一个。”
苏立秋听得是周尚书和宋将军亲来提亲,却是大吃一惊,这么兴师动众,莫不是誓在必得?
苏家亲女这个身份很有价值?
她狐疑道:“提亲不是媒婆前来就行么?”
潘嬷嬷道:“近些年,京中作派,表示郑重的,倒也有长辈亲上门提亲,只不过,那些多是双方议好婚事了,上门都是为了给女方面子,抬高女方罢了,今儿周尚书和宋将军亲来,却是令人意外。”
“更意外的,是两家同一日前来,简直像约好的。”
潘嬷嬷说着,又趋前,悄悄跟苏立秋咬耳朵,“夫人说了,姑娘心中喜欢谁,就选谁,别的,自有老爷和夫人做主。”
苏立秋:周锦年绝色,但周家之前居高临下,他又曾和玉姐姐定过亲,不算好人选。宋嘉木么,好像还行,但……
苏立秋搓搓手,就没有别的人选了么?非得在这两人中间选一个?
她摇摇头,换了衣裳,重梳妆,这才跟着潘嬷嬷出去。
这么些时日,苏立秋又捂得白了些,且眉眼略舒展,看起来已有一些苏夫人少女时的娇美,再加打扮了一番,一出厅,却令宋将军一怔。
宋将军从宋夫人和儿子宋嘉木嘴里得知,苏立秋虽机敏,但有些黑瘦,当下嘀咕:这哪里黑瘦了?是一个小美人好么?怪道嘉木之前谁也瞧不上,原来眼光这么挑剔,连这样的也嫌黑瘦。
周尚书一见苏立秋出来,马上笑眯眯道:“小姑娘,借一步说话。”
他说着,先走到一边,苏立秋自不敢当众拂他面子,只好跟到一边去,福下去行个礼。
周尚书看看左右,见众人知道避嫌,并没有跟过来,便道:“锦年把图纸给了我,也提了镰刀之事,我打算明儿去瞧瞧镰刀,若是真有神效,当向陛下面禀,推行全国,造福万民。”
他说着,又捻须,“你跟锦年定了亲,以后方便来往,有什么神器图纸,也可以交托给锦年,让他拿到匠作监造出来。”
说着神色一肃,“小姑娘,你嫁入我们周家,方不会被辱没,方能一展抱负。宋家虽好,到底是武将,有些事儿怕不及我们周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