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冷又静地吃完干粮。
林越没交代一句话,又出去了。
我摇摇水壶,没多少水了,也出门,到树林子后的小河打水。
打好水,抬头看天上冷冷清清的月亮,我不知不觉出了神:他现在到了哪里?在干什么?
树林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动,这遍布荒郊野岭的月色有种很奇异的幽美。
蹲到腿开始麻,我方站起来转身,蓦然现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如幽灵般,眼睛里映出淡淡绿光。
我一惊,水壶掉落草地上,脚往后退了一步,还想再退。
&1dquo;你想洗个澡吗?”他的声音又冷又沉。
我低下头,我的脚已踩在河岸边缘,
&1dquo;你是来打水的?”他俯下身拾水壶,起身时眼睛又变成了和黑夜一样的颜色。
&1dquo;嗯&he11ip;&he11ip;”看来我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
&1dquo;回去吧。”
我和林越一前一后,回了荒宅。
厅房里的火堆里又添了柴,棺材左右两边长桌上,已分别铺了一层枯草,而右边的枯草明显比左边的厚上一层。
&1dquo;休息吧,三个时辰后我会叫你起来。”林越走向左边。
我和衣而睡,火堆在我这边,暖气融融,身体下的枯草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可到底比不了床,我一时还是有点不适应。我侧身看向棺材那边的林越。
他已经睡下了。如果这里有一张床,哪怕是又小又窄的一张床,相信人们也会选择委屈一下自己睡在那张床上而不是睡在一堆又冷又脏的杂草上。可看林越样子,好像睡在世上最柔软、最舒适的床上的人,也没有他睡得那么无谓自在。
他几乎是睡在角落里,火光堪堪照亮他清俊苍白的脸庞。林越睡着时的模样,竟颇有几分温顺的味道。
他帮杀父仇人的女儿报杀父之仇。
命运真是奇特无常。
我朦朦胧胧睡去。
苍茫月下,旷野之中,荒宅之内,两个年轻人和一具死尸,寂眠无声。
隐隐约约间,我察觉到有人在我身旁,我困难地睁开眼睛。
&1dquo;起来吧。”他低声说。
&1dquo;哦&he11ip;&he11ip;”我迷迷糊糊地应了。
他走开了。
我慢慢撑起身体,窗子外边漆黑一团。
火堆里炭还猩红着,我连忙跳下桌子,从包袱里摸出两个烧饼来烤。
林越进来,我把烤热的一个扔给他。
收拾完东西出来,林越吹声口哨,我也跟着吹了声。
阿红没几下就从一间房子里出来,四蹄&1dquo;嘚嘚”,它的精神头比人还充足,我有些羡慕,林越从哪里弄来那么好的马儿,以后有机会也借来骑一骑。
静水迟迟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