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木立城楼上,看着远方,忽然悲从中来。娘当年是否也站在城楼上,一次次地看着萧冷远去?
她没有等到他回来娶她,我能不能等到我的白相与?
明年春见,望君守约。
我在城楼上站立良久,直到天边金光闪现,晨雾即将散去。
我下城楼,回宫。
留离宫的门没开,我没喊人,直接翻墙进去。
我回自己房间,呆呆坐椅子上,心里头空落落的,不由伏在桌面上。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抬眼看看窗外的天气,现在距离中午都还尚早。昨晚夜间白相与告诉我,去找林越时,要到下午再去,我必须得承认,我需要人帮助,所以我得听白相与的话。
我合上眼睛,默默消解掉难过的情绪,模模糊糊地伏桌又睡了一觉。等我起来,终于太阳偏西了。
脱掉曳地累赘的宫服,换上身轻便的青衣,很快收拾了个包袱,我提剑出来。
小明子和小梦很吃了一惊:&1dquo;小公主,你又要走了?”
我说:&1dquo;去办点事,办好就回来,你们乖乖待留离宫内。”
&1dquo;哦。”两个人巴巴看着我,充满渴望地问:&1dquo;小公主,你真的不是明年才回宫?”
难道我不在的日子里这俩家伙一直在盼望着我回来?
我笑了一笑:&1dquo;今年冬天我都在宫里面。”
我的话使他们眼睛亮了亮。
第44章八廓街的林越
我出皇宫往南走,去了八廓街。
白相与说,林越在八廓街等我。
八廓街有云锦城最多的布庄,街道),有一颗长了两百多年的古木。做布匹买卖的商人们认为这颗参天古木早已具有了灵性,纷纷在树枝上系一条娇贵的丝绸,祈求生意兴隆、广开客源。
如今丝绸早已挂满树枝头,颜色有艳有素,有有旧,似流云般迎风招展。我站在这颗据说是离国开国就已存在的大树下等待,白相与说,我在这里等,林越就会看见我。
可是他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他?
静水仰头舔咬树枝上的丝绸,我拍拍它马头:&1dquo;静水,不要乱吃东西。”
静水作罢,偏头靠我肩膀上。
我手抚摸静水的马背,视线随意瞧瞧。
不远处有个客栈,很矮小,像是夹在两边高大气派的布庄里,一点阳光都透不进去,客栈门窗紧闭,明明现在是个大白天,它却像躲在黑暗里,就算是给人住的,也未免有点奇怪了。
我刚想转开眼睛,客栈门忽然从里面被缓缓推开。
然后林越像从黑暗里走出来,带出寂寥的阴影,他刚走出几步路,吹了声口哨,一匹枣红色的健马从客栈背后跃出,四蹄矫健跟在林越身后。
林越脚步轻缓,像不舍得花费一点力气,等他置身于深秋的艳阳下,正是个冷俊苍白、神情倦怠的落拓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