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得赵掌柜道:“包大人,这等琐事我家少东家是不会知道的,此事是由苏府管家经手。”
包拯道:“那便更好了,传唤此人,此人对我们方才谈话内容不知情,正好可以实话实说,请朱大人派衙役去请来如何?”
朱世庸道:“可有这个必要么?”
包拯道:“干系一人清白罪责,还是慎重为好。”
朱世庸无奈,心道:“便看你搞什么花样。”对着衙役中的一名道:“李班头,去苏府叫那管家前来,一路上莫要让他对人讲一句话。”
李班头应诺一声急匆匆而去,包拯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最好是从苏记店铺拿些纸样来。”
不一会儿,李班头带着苏家管家苏福匆匆赶到,两人走得急了,出了一头热汗,张着口喘气;那苏福在腋下夹了一个封好的布包,众人猜测,那便是苏家的ri常用纸了。
小穗儿等人的保密措施做得不错,苏福完全不知道苏锦被官府抓起之事,所以他见苏锦和众位大掌柜都在府衙,颇有些意外,忙行礼道:“咦,少东家怎地在此公堂之上?”
包拯可没时间听他主仆叙旧,劈头问道:“你便是苏府管家么?”
胖乎乎的苏福脸se热的白,咽着唾沫道:“小的苏福,蒙夫人少东家不弃,帮着苏家跑跑腿儿。”
“苏记ri常用纸都是由你统一购买是么?”
“那可不……”苏福忽然得意起来搬着手指头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笔、墨、纸、砚,大到车马,小到盘香,哪一样小人不经手?”
苏锦皱眉道:“多嘴的毛病又犯了,好好回答包大人的话。”
苏福一惊,尴尬道:“回禀包大人,纸张是小人所购。”
包拯道:“你采购的是哪种纸张?”
苏福愕然道:“哪种纸张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是徽州客商郑七在庐州的号子,诺!就是这种纸。”说罢将腋下布袋递出。
包拯伸手将布袋揭开,抽出一沓子淡黄se的纸张来看了看道:“是否都是这种纸?”
“那可不,咱和郑七是老熟人了,他家价格又便宜,每袋比市面上要便宜五十多文呢,郑七给我老苏面子,咱也……”苏福啰啰嗦嗦一大堆,净是夸耀自己本事大,买的价格比别人低。
苏锦听得哭笑不得,这苏福人倒是jing细本分,就是嘴巴太碎,烦不胜烦。
包拯打断他的话道:“你退到一边去。”
苏福道:“没我事啦?”
苏锦皱眉道:“站到一边,莫要多说话,听着便罢,问你你再说。”
苏福忙答应,躬身退到一边。
“朱大人,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苏记不用这种纸张,包某敢说庐州城中用白麻纸的不会过十户,那么这秦大郎写遗书却用了白麻纸,敢问他从何得来此种纸张呢?”包拯问道。
“况且白麻纸价格昂贵,非富贵之家不可能使用此等纸张,难道大人认为秦大郎会为了写遗书而特意买来白麻纸么?若真如此,纸张千张一束,那剩下的纸张又在哪里呢?恐怕在他的住所也无所现。”
“这……”朱知府也知道包拯说的是实情,但到了此时也只能抵死不认,双手一摊道:“这恐怕就要问那秦大郎了,此事你我如何得知,再说纸张来源有疑,便能断定遗书是假的么?包大人太想当然了。”
包拯点头道:“大人言之有理,却不能因此断定遗书为假,但这是疑点之一,大人不否认?”
朱世庸道:“姑且算是个小小的疑点。”
包拯拍拍手道:“那么包某便说这第二疑点。”
堂上堂下一干人被包大人分析案情的过程深深吸引,看似细微之处原来大有玄机,听到包拯要说第二个疑点,全部侧耳倾听,生怕漏过一个字去。&1t;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