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幻像是什么?你能看见那些幻像吗?”
“不,那不是幻像,那是森林的记忆,待会见到萨克森叔叔不要提这个。”
记忆?
也就是说那些景象是曾经生的事情,而现在看见的只是森林重放映的情节重现吗?
而萨克森先生,安妮塔这才想起来,那个白胡子老巫师似乎也姓萨克森。
卡尺头巫师和安妮塔一前一后的在雪地里行走,漫步边际的白之中,只有他们两个黑影。
不知从何时蔓延开来的火光打破了这寂静。
雪和火并存于大地之上,如同烈日下的幽灵一样诡谲,安妮塔还未从这奇异的景象中反应过来,便因斗篷上夺目的火光而下意识尖叫起来。
“这是多年前的火焰,”卡尺头男巫神情平静,“不会伤害你。”
安妮塔捂住嘴,惊魂未定地看着在火焰中崭如故的斗篷,多年前的火焰?
年轻男巫没有为这火焰停下脚步,依旧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火光越来越盛,周围响起嘈杂的人声,夹杂着笑声,哭声,争论声。
安妮塔看见火光外面有很多人影,他们穿着德国傲罗的制服,其中一个褐老人正跪在雪地中痛哭。
安妮塔没有办法确认那些傲罗们是否是真实的。
而就在离她不远的火光之中,一个疯女巫正一边放火,一边狂笑,火焰渐渐吞噬她的面容,蚕蚀她的斗篷。
那兜帽下的脸,安妮塔已经见过了多次,那个女巫是雷奥娜……
火焰烧没了那个女孩,也烧没了这座森林。
所以,这里便是记忆的终点吗?
看着火光中疯癫的女巫,还有那位褐老人,安妮塔感到痛苦,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局,这不是她所希望聆听的故事。
火光中的女巫消失了,而火光外的傲罗们也消失了,火焰渐渐熄灭,四周又是雪白的一片,而在安妮塔的前方,一个白胡子巫师正站在那里,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安妮塔看着那个白胡子老人,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萨克森先生应该就是幻像中的褐男巫,那对姐弟的父亲。
“威克多尔·克鲁姆,你想干什么?”
“萨克森叔叔,我不会让您杀掉她,如果您再这样执意下去,我没办法再帮您隐瞒了,”克鲁姆的表情非常纠结,“您知道的,我不愿意告诉傲罗们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奥尔巴赫家族,那不是比告诉傲罗们快得多吗?哦,抱歉,我忘了,老克鲁姆就是在奥尔巴赫组织的清算中被格林德沃杀掉的。”
白胡子巫师充满恶意地嘲讽着克鲁姆。
“请不要再一直强调这件事了!”克鲁姆眼神忧伤,“我知道您的憎恨,但是一切已经过去四十年了,您年复一年地沉浸在当年的记忆中,不断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您这样我们都非常担心。”
“之前格林德沃和奥尔巴赫给我的痛苦,是时间便能淡忘吗?你看看这片森林,连这片森林都忘不了当年,连这片森林都依然记得!”白胡子巫师突然变得神情激动。
“不,萨克森先生,这片森林早就重生了,是您一直用魔咒将这片森林禁锢在了冬天,是您想要见到他们,”克鲁姆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您解开魔咒,就能看见……”
这次,白胡子巫师沉默了很久,“解开?”
克鲁姆忧伤地看着那巫师,什么话都没有说。
“是吗?”白胡子巫师神情恍惚地看着克鲁姆,再一次说道。
“你们都这样觉得吗?所有人都已经忘了吗?”白胡子巫师喃喃自语着。
他缓缓抬起手,抚摸着森林中的树干,闭上双眼,一字一顿地默念着一段音奇怪的魔咒。
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风浪卷起地上的积雪,一时间雪絮、衣袍、长都随着寒风飞舞,安妮塔只能将头紧紧埋入斗篷之中,以免被雪块击中。
风声越来越小,安妮塔抬起头来,眼前的一切让她不敢置信。
这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森林,阳光透过树叶倾泻在那白胡子巫师和克鲁姆的身上,鸟儿不时在树枝上跳跃鸣唱,脚边布满青苔的枯木早已成为微生物的家园,带着白色斑点的红蘑菇点缀着岩缝。
白胡子巫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那一抹阳光,身体僵硬。
克鲁姆则注视着白胡子巫师,面露担忧。
“哈哈,哈哈哈。”白胡子巫师竟然笑了,“森林也忘记了,好吧,你们走吧。”
“萨克森叔叔,希望您能开始的生活。”克鲁姆朝着白胡子巫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走吧,走吧。”白胡子巫师笑着叹息一声,背过身去。
克鲁姆朝着那老人笑了笑,便伸手朝向天空,一把扫帚便从天空中飞来,克鲁姆骑上扫帚,朝着安妮塔招手,示意她过来。
就在这时,老人的四周燃起火焰,那不是一般的火焰,那是能吞噬周围一切的蓝色魔法火焰,火势汹涌,连地上的水都可以燃烧起来。
克鲁姆大惊,他扔下扫帚就往老人的方向冲去。
“如果你过来,我便给那个奥尔巴赫家的姑娘一个阿瓦达索命,你知道我会那样做的,威克多尔。”
克鲁姆的脚步顿住了,他悲痛地看着厉火中的白胡子老人,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