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那些仍在观望状态,但实际上已经感到动摇的国家,想必只多不少。
相信过不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的一年或两年,等到大家都看到楚国表现出的诚意后,这片土地上会是一个的气象。
而他的陛下,也不必要经受混乱世界线里的那种,争战不休,永无宁日的结局。
等到又一年窗前枝叶变得光秃秃,遥遥大雪覆满万里京都,站在城墙上,能够看到逶迤万里的和平疆土时,楚国已经拥有相当稳固的外交关系了。
而这一切,只要有心就能够知道,不光得益于君王冷淡态度的松动,实际上,更得益于常伴在君王身侧,能够改变君王性情的人。
没什么不能说的,许多前来拜访的国家使臣,都见过这位大楚有名的丞相。
那是一位性情温缓,待人宽容,让人忍不住便生出喜爱的先生,即使是站在如冰如刀的楚王面前,也和缓的像是一阵晨间徐徐吹来的风。
只是身体好像不太好,前些年的时候,如果有人前来拜访,还是能够得到他妥善接待的。
等到今年,那位比雪还要森冷的楚王,却已经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了。
而之所以君王为何会对臣子态度这样霸道……这就要说起来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
有人说楚王之所以这样重视顾相,实际上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当年名震四方的帝京之变,也是由此而起。
这可是让人非常惊讶的事了。
要知道,天子与近臣,这是极容易引人诟病的,但想想那位先生朗月般的风姿,再想想疯狗般的楚王,在他身畔低眉顺眼,小狗崽一般乖巧的模样。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爽。
而帝京中数年不散的层层阴云,因为这些变化,也终于有了要散去的迹象,换成了另外一个版本。
小皇帝找回了他心爱的顾先生……
mua的他终于是个人了。
贺钧抱着一大堆话本子,絮絮叨叨撩起帘进来的时候,顾和刚刚喝了一碗药,在正缩柔软毛毯铺就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迎面被砸来一堆吐槽,进入冬日,愈觉得自己有些睡不醒的顾相,懵懵眼看他:“……诶?”
即使陛下因为要做顾相想要做的事,去短暂的接见别国使者,脱不开身,不在屋中,经年累积的习惯,贺将军也感到后背微微一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先生的身体……好像愈不妙了。
但这种话绝不能说,除非他想死。
并不想死的贺将军敛着眉,一边将自己收集来给人解闷的话本端放在桌子上,一边偷偷的琢磨。
昨天讲了个团子不洗澡,给先生整笑了,陛下升了他一级,今天再讲个团子抓鸟,搞不好他瞬间凌驾于宋知云之上,成为大楚第一副将了。
哇,大侄子,小叔叔爱你,咱们爷俩的前途,全系在你不长脑上了。
因为精力愈不好,身旁除了这几只崽,已经很久没见过其他人的顾大大,看到贺将军愈变幻的神色,也忍不住打起一点精神:“又欺负团子?”
贺将军:“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一本正经。
但话是这么说,直到看到面前虚弱的人被逗笑,变得富有活力,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一点,贺钧才忍不住松口气,心里面一直紧绷的地方放下。
顾和很容易看出他心中所想。
忍不住有点无奈,又非常心软,如果要具体描述的话,大概心中某一块柔软地方被戳中,酸软的不成样子。
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才好。
他想,就是这样,无论是他的陛下,还是这群真心实意关心他的将领,包括今年才刚刚入学,甚至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团子。
都是他非常努力的,想要留下的理由。
即使在这些年,大楚与一个个国家逐渐建交,世界线被缓慢判定完成,对于他的身体的维护慢慢减弱,滋味并不好受时,也没有放弃过。
无论是稍微做一些小动作,让世界线变得平稳,但始终无法判定完成,为他留下一点生机在。
还是开始一点点喝下原本并不喜欢的苦药,都是顾和为之做出的努力。
尽管一开始,只是因为想要修复世界线,是为了生存才会来。
但这后来生那么多事,这么多年下来,不可能舍得的。
哪怕这只是个短短的任务世界,哪怕……心中其实隐约有一个并不确定的猜想,但在做出某些选择起,仅仅只是想到有人会为此感到难过,就已经感到舍不得了。
厚重的门帘再一次被人拉开,卷进来属于冬季清冽的气息。
有人大步的走进来,褪下沾染雪花的黑色大氅,然后走到火炉边,暖一暖手,才往窗边走过来。
这才去了多久啊……说好让我先看着先生呢,贺将军心中腹诽,脚下却不停,飞的往外溜走。
顾和看着他背影,噗嗤笑一下,主动伸出手,任由走过来的人将自己抱进怀里,牢牢圈起来。
无论长多大,本质还是个喜欢圈地盘的小崽子,顾相弯起眼,忍不住这么想。
被含着唇瓣轻吻一下,然后有舌尖扫进唇缝里,细细舔吻。
对这样动作已经毫不陌生的顾相,顺从合上眼,躺平任亲,纵容的结果就是,在碳火熏染的寝殿里,被人抱在怀里,一点一点亲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