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艳阳从落地玻璃上折射出一片虚浮的光。
一只纤细的皓腕从床头垂落的羽绒被里钻出,臂弯处有两道令人遐思的淡粉色指痕,暧昧又旖旎。
沈知懿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她睁开惺忪睡眼,入目皆是熟悉的场景,她此时还并未察觉自己从裴松鹤的房间里醒来有何不对。
直到看清了手机上的短信内容,才不禁瞳孔一缩。
‘你怎么走的那么早?我起床的时候现你人都没影了。’
署名是——裴延澈。
昨晚那些凌乱而纷杂的记忆卷入她的脑海,尤其是自己主动送上门被吃干抹净这件事,足以让她头疼好一阵。
裴松鹤从换衣间出来时,瞥见她半掩着被子坐在床间,乌锦般的长从她脸侧垂下,看上去既柔软又乖顺。
当他走近,扫到她圆润的指尖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一串文字。觉自己正站在床边,又像掩耳盗铃般把手机塞回被子中。
“在跟我的小侄子报备你昨晚去了哪里?”他唇角噙着笑,听上去有些讥诮。
沈知懿知道他没有生气,眼睫眨了眨,“我只是在跟他约法三章,争取和谐的过完这三个月。”
裴松鹤不甚在意地敷衍道,“别再和裴延澈一起胡闹了,就凭你们那点手段,不可能让裴南屏同意退婚的。”
沈知懿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追问道,“为什么他会不同意让我们退婚?我这样的家世,他真的舍得让裴延澈娶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慵懒的腔调里透着一股轻讽。
“那裴南屏到底图我什么?图我没钱也没房,还是图我父亲坐过牢?总不能是图我的人身意外险吧?”她自嘲道。
“裴家会差那点钱?”裴松鹤漆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挑眉道,“你真想知道?”
她点头,目光满是执着,“想!”
裴松鹤斜睨了她半晌,不动声色道,“穿衣服,下楼吃饭,吃完跟我走。”
沈知懿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过后,她走到餐厅,现顾阿姨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早餐,看向她的眼神里多少带着些揶揄和了然。
她讪讪地低下了头。
顾阿姨在她心里就像个长辈,昨天当着她的面头也不回走掉,夜里又偷偷地跑回来,这行为多少有点无理取闹。
还好顾阿姨没说什么,只浅笑着为她递上了餐具。
裴松鹤坐到她的对面,支着平板在看股市开盘情况,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时不时抿上一口。
他们两人在吃饭时很少会有交流,往往都是沈知懿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主动开口寻找话题,裴松鹤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她。
她吃东西很慢,因胃病的缘故,医生让她不管吃什么都要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
但裴松鹤却从未提前离席过,只要他在家的时候,都会静静的看着她把饭吃完。
“我吃饱了,咱们走吧。”沈知懿放下勺子,把剩下半碗的小米粥朝桌子中央推了推。
裴松鹤轻轻瞥她一眼,没有再逼她把碗里的粥吃光。
接过李管家递来的西装外套,淡淡说了句,“跟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