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举动真是给顾予曦整懵了,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霎时,裴松鹤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他许是觉得大堂内的温度有些闷热,脱下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贴身的黑色衬衫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暗色调的格子领带衬得他矜贵又沉稳。
当他出现在顾予曦视线里的那一刻,她的眼中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上前搂住他的手臂,半是撒娇半是扭捏道,“哥哥,我们也去跳舞吧!”
沈知懿听到这个称呼心跳一漏,她之前猜过顾予曦会叫裴松鹤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哥哥……
裴松鹤不着痕迹地睨了她一眼,把她失落与忡怅的神色全部掠了去。
抽出手臂,对顾予曦淡淡说道,“刚才酒喝得有点急,现在有些上头,我要出去缓一缓,你们玩吧。”
顾予曦既错愕又委屈,急急说道,“那我陪你一起!”
她的尾音听上去十分软嗲,任谁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女生。
可裴松鹤仍是保持那不咸不淡的笑意,音调里却透着一股宠溺,“我那小侄子不是已经邀请你去跳舞了吗?乖,你先跟他玩一会儿,我去露台抽根烟,你不喜欢闻烟味的。”
听到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自己,饶是顾予曦再不情愿也只好嘟着嘴点头,伸出柔夷搭在裴延澈的掌心里,随他并肩滑入了舞池。
顾予曦跳舞时的仪态很美,那不盈一握的玉骨软腰在音乐声里缓缓摇曳,挺秀的下巴微微仰起,视线却牢牢钉在裴松鹤的身上。
裴松鹤只看了一眼,便穿起外套走出大堂。
沈知懿犹豫了下,趁着舞池中那两人没有注意,也悄悄跟了出去。
夜风微凉,她跟随着裴松鹤的身影来到那片一望无际的玫瑰花园里,晚风中浮动着馥郁的芳香,吹乱了她的鬓角。
裴松鹤站在花丛中,净白的指节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漆黑的视野里分外明亮。
烟圈在月色里萦绕飘散,冲淡了他硬朗的轮廓,染上些许清冷。
“脚还疼吗?”他蓦地开口,漠然又疏离。
“不疼了。”她摇头。
裴松鹤意味不明的睨着她,眉梢微挑,“这么快就不疼了,挺好。”
其实站久了也会有些疼,比如现在。
已经在宴会上站了将近三小时,她的脚底板都开始麻,脚踝怎么会不痛呢?
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让他赶自己走,快十天未曾见面,她真的好想他。
虽然裴松鹤之前也有过出差长达一个月的情况,但那时候她总觉得这个人早晚会是自己的,想念也仅是单纯的相思。
现在这份想念里多了不舍和幽怨。
这个人整整十天没回过家,再见面时身边挽着另一个女人,听她管他叫哥哥,听他富有耐心的低哄……
无论沈知懿病得多重,他始终没有对她说出‘乖’这个字。
只会捏着她的下颚把苦涩的中药往里灌,甚至连颗糖都懒得给她。
若不是她今天亲眼所见,还真以为裴松鹤是天生不会哄女人的。
一支烟燃尽,烟蒂被他碾碎进泥土里,他却没有回去的打算。
沈知懿静静地凝视了他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腔,“你不回去陪顾予曦吗?她应该在到处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