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其意。
裴松鹤突然从台阶上走下,一步步靠近。
修长的手在她身前摊开,掌心向上,不动声色道,“跟我上车,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她骤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裴松鹤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表情淡漠,寻觅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沈知懿明明记得圈内都传他是人间佛子,从来不近女色,甚至连会所这种地方都不屑踏足,更未曾听说这些年来,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
可他现在说的话,难道是想让自己做他的情人?
“我没那么多耐心,想要钱,就跟我走。”他不耐地蹙起眉,削薄的唇紧绷着,使他冷峻的轮廓更加锋利。
她也没有那么时间考虑,跟了裴松鹤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年轻才俊,事业有成,而且做了他的情人,获利绝对不止这么一点点。
沈知懿不再犹豫,抬起手放到他干爽的掌心里,豁出一切道,“我跟你走!”
裴松鹤似是有点嫌弃她被雨水淋湿的手,仅握了一瞬便松开,转身说道,“上车。”
她站了许久,腿有些麻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车厢里温度适宜,她浑身湿漉漉的,裙摆粘黏在皮肤上,雨水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不断往下滴水,气氛又暧昧又尴尬。
可裴松鹤却靠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手间散漫地拨弄着佛珠,从始至终未曾看过她一眼。
多年后她再回想今天,觉得裴松鹤从台阶上走下来的那一刻,犹如神明走下圣坛,从此她的世界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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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别苑,她第一次跟着他回家,当车辆开过白色的绕水回廊时,她心底才真的涌出几分恐惧感,手指蜷在裙摆上无声的摩擦。
下车后,裴松鹤径直走进别墅内,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沈知懿,对佣人周阿姨说道,“给她找身合适的衣服。”
周阿姨当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是从她到清音别苑工作以来,第一次看裴松鹤带女人回家。
她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被雨水浇透的女人,未施粉黛的小脸遮掩不住眉眼精致,面色却过于憔悴苍白,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
身形单薄却挺直,让人联想到悬崖峭壁上的野花,娇弱又倔强。
能被裴松鹤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裴松鹤没有安排沈知懿的行动,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他上了楼,却在刚要踏进卧室门口时,被他喝住。
“脱鞋。”他嗓音倦淡,却不容抗拒。
沈知懿只得蹬掉脚上那双黑色平底鞋,赤着雪白的足走入他的卧室里。
裴松鹤背对飘窗而立,雨后云层间倾泻出的微光被他高大欣长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室内没有开灯,她的视野如同此刻的心情,一片昏暗。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感觉到他正在用那双冷冽而凌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验收刚买到手的货物。
羞赧、难堪与耻辱等情绪在他的注视下不断放大,她紧咬着下唇,脸颊也因愠怒变得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