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照灯很快就被关掉,四周再次黯淡下来,她的瞳孔在光晕余韵里骤然紧缩。
因为她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能在京城开a打头并且五位同样数字的库里南,只有裴松鹤。
下一瞬,沈知懿眼睁睁地看到裴松鹤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神色淡漠的从库里南后座里走出来,坠着佛珠的那只手上还夹着一支烟,饶有兴致地站在喷泉池边睨着她。
沈知懿顿时抽回了手,垂着眸子不敢看他,显得格外心虚。
“这又是玩得哪一出?”裴松鹤那低沉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响起来。
因他从不踏入会所这种地方,更不屑于和那些太子、二代混迹一处,大堂经理并不认识他。
却很有眼见地沈知懿神情里感知到,应该也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人,连忙解释道,“沈小姐的车撞到了喷泉池上,她扭伤了脚现在动不了,刚才想要帮忙扶她出来。”
夜色太黑,会所门口安装得都是低调的地灯,裴松鹤并没看清她车后面的情况。
就连她这个人,也是司机先看到的,提醒他说‘沈小姐在前面’,他这才瞥见刚刚那一幕。
闻言,裴松鹤将视线从沈知懿的脸上转向车后方,在看到保险杠都被撞掉时,蹙起眉峰。
将指间的烟头弹进垃圾箱里,大步来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问道,“伤到哪了?”
沈知懿从他的声调里听出几分戾气,抿唇道,“右脚,扭了一下。”
裴松鹤低垂着眸子静静打量了她半晌,就在她以为自己惹得对方动怒,想要强撑着站起来。裴松鹤却弯下了腰,不容置疑的将她从驾驶座上打横抱了出来。
沈知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生怕他就这样松手,把她丢进喷泉池里。
裴松鹤抱着她转身朝库里南的方向走去,司机一脸漠然的打开后车门,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沈知懿被他动作轻柔地放在了后座里,车厢内还弥漫着烟草与雪松混合的气息,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侧的座位便凹陷下去,回头却瞧见裴松鹤也跟着坐了上去。
车门关好后,裴松鹤握住她白皙的小腿,说着就要抬起来,“让我看看。”
沈知懿几乎受宠若惊,连反抗也忘了,直到自己的脚被放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才下意识要往回收。
“别动!”裴松鹤沉声斥道,握着她小腿的手微微用力。
她不敢再动,小声嗫嚅道,“鞋底很脏,别蹭到了你的裤子。”
裴松鹤没有说话,眉心却因为她红肿的脚踝蹙得更深。
他看过之后,抬头对司机淡声道,“老赵,去医院。”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扬声道。
司机老赵不会听她的话,见裴松鹤没有反对后,启动车辆驶出会所大门。
沈知懿有些奇怪,她知道裴松鹤很少涉足会馆这种地方,在这里见到他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也是被别人叫过来的,既然受人邀约决定过来,又为何不进去?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
“车撞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傻站在那里是在等谁?”裴松鹤把她的腿放回地上,嗓音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