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热烈的吻。
晏何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感觉她的香水味道——高高在上的神明沾染上了凡尘的气息、高山之巅的冷冽雪松稍稍融化了枝桠上的冰冷。
——于是,她的神明附身亲吻她。原来神明的躯体是温软的,原来神明的吻是热烈的,原来神明的呼吸也是炽热的。
原来当神明蛊惑世人,世人根本就无从招架。
“该睡觉了。”晏何听到面前花了口妆的姐姐哑着声音说话。
现在自己和她的唇色应当一样了吧?晏何愣愣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有姐姐留下的温度和颜色。姐姐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上面还有姐姐的温度。
而后,沈锦容抽身而去,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带上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晏何眯着眼,只来得及看到她眼角的泪痣划过一道弧度,看着她耳垂上的珍珠在灯光下一闪而过,泛着蓝幽幽的光。
像水滴。
晏何想。
不知道戳一下会不会破掉。
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晏何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处于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她漂浮着,身体在假想的虚空里转着圈。
耳旁的水声仿若有实质一般无孔不入,拖拽着她回到了现实。她翻了个身,侧着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
仿佛……不只有淅沥的水声,似乎还有压抑的喘息声——就像是水声的存在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沈锦容:接下来的内容哒咩[x]
第5章分别
沈锦容站在浴室里犹豫良久,最终轻叹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自我纾解过一次之后她清醒了些,想起自己刚才躺在浴缸里还开着淋浴头掩盖声音的行为,她双颊飞上红云,看着镜子里明显意乱情迷的自己又叹了气。
脖子上明晃晃挂着刚才小朋友咬过的痕迹,是自己方才不理智行为的清晰罪证。
房间里很安静,沈锦容偷偷露了个脑袋去看晏何,现小朋友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她长呼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说不上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好笑。
太疯狂了。
沈锦容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已经拿起来的吹风机。既然小朋友已经睡着了,自己就小声一点吧。
她随手扯过旁边的白色毛巾擦头,确认头半干了之后,她穿着浴袍,走到自己的随身小包旁边,抽出了一本书。鹅黄色的封面,金色头的小男孩站在一颗小小的星球上。
她转过身看了看睡着的晏何,关掉顶灯,只留下沙旁的一盏台灯泛着淡黄色的光。台灯的光芒并不刺眼,借着昏暗的灯光,沈锦容只找到一个Rock杯,她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夹出几块冰块放进杯子里,又拿出一瓶威士忌。
她坐在正对着床的小沙上,把书和酒都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抬起眼睛又看了看晏何。
小朋友睡的真香啊。
真好。
她晃了晃杯子,冰块和杯壁碰撞时有闷的响声,轻抿了一口之后,她划过自己上次夹上书签的地方,翻开了书。
“che cosa vuo1 dire ‘addomesticare’?”(什么是“驯服”呢?)
躺在床上的晏何翻了个身,被子出沙沙的摩擦声。
沈锦容抬起头看她,左手的食指下意识摩挲着书的边角。
“Vuo1 dire ‘creare dei 1egami’。”(意思是“建立联系”。)
也不太会建立联系了吧。
沈锦容摇了摇头,她垂下眼睛,眼神在插图上红色的大尾巴小狐狸身上顿了顿。
。晏何迷蒙地睁开眼睛,大脑依旧晕晕乎乎的,但和昨夜失去控制能力的状态完全不同。她头痛欲裂地坐起身,却看到穿着一身暖色家居休闲装的女人静静地坐在沙上,膝盖上还放着一台电脑。
房间的窗户朝向很好,今天是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沈锦容坐在沙上,清晨里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正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穿着拖鞋,晏何又看到了她的脚踝,白皙的、纤细的,隐藏在宽松的裤脚下。
沈锦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镀着细细的银边,似乎是听到了晏何那边的动静,她抬起头看过来。
透过那一层镜片,晏何看不清楚她的眼睛,那层镜片在阳光下反射着蓝绿色的光芒,正是上面蓝绿色的光芒恰巧挡住了姐姐的眼睛。
晏何有些恍惚,就像那些碎碎洒下的阳光并没有停留在女人的镜片上,而是通过两人的对视传递到自己的身上。
暖洋洋的。
“醒了?”
沈锦容的声音有些沙哑,见到晏何看过来,她合上电脑问道。
晏何坐在原地歪着头,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醒了。”
然后呢?我醒了,是不是这场梦就要结束了?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姐姐带着笑意的声音:“去洗漱。”
晏何乖乖地听了她的话,下了床去洗漱间洗漱了。她走进洗漱间的时候,看到姐姐放在洗手台旁边的几样旅行装化妆品,晏何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小小的瓶瓶罐罐,脸上的表情几乎称得上是肃穆,她想从这些足以称得上是平常的东西里感知到女人的气息。
收拾好自己走出来,晏何走到女人的沙旁,靠坐在沙的扶手上,两条长腿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