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眉毛一挑,不屑地“哧”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们。
他已从镇南王那儿得知了一切,心里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情谊,也渐渐放下了。
就算做不成夫妻,他们终究是年少相知的好友,更是他在这皇城中唯一的亲人。
只盼那周言能好好对她吧。
军马缓缓向前,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人流攒动,他越过重重叠障,看向站在城门上相依相偎的两人,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眼眶竟渐渐的红了。
再见了,今今,愿你此生平安喜乐。
*
时间一晃而过,一眨眼春天就来了。
冰雪消融,院子里的桃花儿也渐渐抽出枝芽,天地间一片生机勃勃。
这几个月里,皇上体恤周言伤病,命他在家养伤,不必再行公务。
他如今虽占了东厂督主之名,威望犹在,人人敬服,可暗地里,却是他人在代行公务。
这人之前在周言麾下,行事仔细,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但这些时日的风光,逐渐让他升起了取而代之之心。
他办事虽不及周言周到,但御下温和,对皇上极尽谄媚,行事与周言的狠辣残忍截然不同。
逐渐的也在宦官之中有了声望,隐隐有压过周言之势。
程今今推开书房之时,周言正端坐在书案前看着文书,眉目冷肃阴戾,隐隐透着些杀戮之气。
但看到她的一瞬间,那股子阴狠生生被他压了下去。
“中午不好好休息,怎么过来这儿?”他放下起身迎了过去。
程今今端着盅川贝雪梨羹,慢慢地走到桌前,道:“春日燥热,小桃熬了这羹,说可以去去火气。”
“我一会儿就喝。”周言见她走过来,急忙将文书合上,动作之快,让她不得不心生疑虑。
“怎么了,最近可有些烦心事?”程今今掀开盅盖,试图将汤羹晾凉些。
周言笑了笑,掩饰着道:“怎会,不过是天气闷燥,心中不免有些忧烦。”
程今今是不信的,她转身揽住周言的脖子,整个人斜坐在他的大腿上。
“告诉我嘛。”她倚在周言怀里,小声说:“是不是,因为林让的事。”
林让便是那个妄图夺权的太监。
周言身子一僵,手却不自觉的环过小郡主的腰,将她牢牢定在怀里,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心中的躁郁也渐渐消了。
半晌,他哑声道:“哪个碎嘴子的跟你说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