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很多,仿佛整个人只剩下了骨架子,宽大的官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眉目不似以前柔和,带着股令人生畏的冷厉阴沉,
“九千岁安好。”旁边的三公主竟对他曲了曲膝。
周围的太监宫女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给九千岁请安。”
程今今一人就这么愣愣地站着,也不知该跪还是该站。她想到小桃说的:“朝臣权贵见了他,也得恭敬着行李。”
况且连三公主都行了礼,自己。。。。。。也应该随大流?
跟在周言旁边的小太监扯着嗓子:“长乐郡主,见到九千岁,也不问安吗?”
程今今刚要屈膝,周言就开了口。
“长乐郡主身份高贵,自然不用向本督行李。”他声音不似少年时的清越,反而有些沙哑低沉:“该是本督向她行李才是。”
这话说的,把三公主置于何地?
漫天冰雪里,周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抖了抖,他掩下双眸,藏住眸中的汹涌澎湃,一挥袍角,便要跪下。
这可是雪地啊!
程今今吓得马上上前扶住他:“督主这是要做什么?您如今位高权重,今今是万万承受不起这一跪的。”
“位高权重?”周言讽刺一笑,抬眼看向她时,漆黑幽深的眼眸藏着她看不懂的偏执疯狂。
“怕是在郡主眼中,臣不过是个卑贱奴才,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他说完这话,便徒然转身,挥袖而去。
这都哪跟哪啊?程今今觉得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当年一声不吭抛下他,回了封地,从此再无音讯。
她急急地想要跑上去解释,可他身边跟着的锦衣卫拦着了他
“皇上传唤,与督主有要事相商,郡主若是有事,改日再谈。”
程今今只得作罢。
少年时,周言望着她的眼神总是透着光彩与喜意,而如今,他眼里的光灭了,只剩下一片幽深凉薄的怨。
没事,来日方长,他们还剩许许多多时间,足够她来补偿他。
冬日的雪一连下了几天才渐渐停了。
程今今住进长春宫时,现这里一切如旧,无论是偏殿寝卧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树下架着的秋千都像的一样。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周言的手。
这几天里,她尝试着去下朝路上堵他,可傻傻的去了几次才被告知,东厂督主平日里是不需要上朝的。
她又愣愣地在皇上的书房门口蹲了好几天,可却还是不见他的踪影,还被皇上现,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通。
这日,程今今想着干脆出宫去周言府上找他,可皇上身边的公公却来传话,说是皇上有事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