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栖因为是埃博拉痊愈着,理论上对病毒已经产生抗体,不易再受感染,于是一些危险的地方,他都是打头者。
也许一开始邵栖跟着张明生来非洲,不过是因为好奇。
年轻人,总是好奇多过其他。
虽然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也产生过早早离开的念头,尤其是和荣雪复合后,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这种鬼地方。
他自认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并不想当什么救世主。
但是渐渐的融入这个环境之后,不断看到有人在病毒中无力地挣扎着,看到医疗队那些有家庭有孩子的医生千里迢迢来这里援非,为了病患的一线生机而疲于奔命。
尤其是当自己也经历过一回死亡后,他忽然就多了一点使命感和责任感,而每救活一个病患,那种成就感,无以复加。
他的人生一直很顺遂,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逆境,唯一的挫折,也不过就是这段恋情。所以他中二的青春期好像比别人漫长,哪怕是恋爱失败的打击看起来让他成长,其实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成长。
直到这一次,与荣雪重逢,经历一场生死考验,他的成长才真正降临。
整整三个月下来,几乎每个星期都要下一个村庄义诊,风餐露宿,遭遇毒虫毒蚊子,也遇到过抢劫,好在都有惊无险,工作卓有成效。
虽然辛苦,但看着疫情慢慢得到控制,每个人都很开心。
尤其是在诊疗中心的时候,每天从病区走出来的痊愈着越来越多,而每天裹得严严实实用担架抬出来的尸体,则越来越少。
到年底的时候,都疫情已经大大缓解。
对于战斗在一线的医务人员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了。
……
邵栖的身体在这几个月里很正常,没出现过什么反应,包括轻微受损的器脏,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转眼间,这一年就在这种忙碌中过去了。
过年照就是去维和部队驻地大联欢。医疗队大部分是军医,算起来也都是一家人了。
这小半年唐昊一直在外执行任务,不是修路就是造桥,荣雪一直没见到他。大年三十那天见了人,差点没认出来,因为至少又黑了好几个色度,基本上要和非洲人民融为一体了。
跟着大家一起来的赵晓冉看到唐昊,笑得都停不下来:“唐连长,我真担心你回国入境会被人怀疑呢?”
唐昊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摸摸头,一本正经道:“没关系的,我们回国是统一入境,不会被怀疑的。”
大家都被逗笑。
轮到医疗队表演,自然又是这几个年轻人被推上去。
不过这回荣雪没什么好担心,因为有赵晓冉这个人来疯,直接拉着唐昊一块去合唱,还非得唱情歌,底下的士兵起哄,她就更来劲,弄得唐昊的调从大西洋跑到了太平洋。好在他脸黑,不然恐怕早红成番茄。
赵晓冉这番插混打科当然做不得数,最后还是邵栖解了把吉他跑上前献歌一曲,给医疗队找回了面子。
毕竟他当年也是玩过乐队的。
这是荣雪在非洲的第三个年,也是她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