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你说,什么人才会在死了夫君后还有心思去琢磨怎么簪花才妥帖?”
“娘娘,娇杏不知。”侍女赶紧低下了头。
“贤妃耐着性子给他装了一辈子的解语花,看样子是压抑的久了。”皇后把宫花扔回了盘子里,“这贤良淑德我是没看到,不过这自寻死路倒是做的不错。”
“……娘娘?”娇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官家去了,本宫悲痛难挨,她就算心中喜笑颜开,装也要装出来悲伤欲绝。”皇后冷笑道,“既然不会做人,那也不用做人了。”
娇杏身子一颤,终于明白了丽贵妃为何会一反常态的给长秋宫送东西。
这送的不是宫花,而是一条人命。
“去吧,”皇后摆了摆手,“这花还是给贤妃留着吧,她会用上的。”
端起托盘,娇杏战战兢兢的告退,刚走出里间就迎面撞上了太子。
此时的太子一身孝服,面色苍白,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对娇杏一眼都欠奉,径直走入了皇后的寝室。
“母后,您找我?”
坐在榻上的皇后抬头,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残存着怒意的眼中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辛苦我儿,从皇陵赶回可觉得累?”
太子闻言摇了摇头,“儿臣底子好,倒也不觉得累。”
“又唬人,要是你父皇在,会拿竹板打你手心的。”说到这里,皇后顿了一下,“老四老五可安顿好了?”
“四弟和五弟自请去皇陵守孝三年,”太子答道,“我已允了。”
“他俩倒是乖觉。”皇后缓缓地摸过腕上的手串,“鸿轩呢?”
“二弟他……”太子有些迟疑,“二弟说想要回封地当个闲散王爷,我没答应。”
“当然不能答应,”皇后没好气道,“他不就是想去康乐郡躲情债吗?本宫才不给他收拾烂摊子!”
太子有些诧异的看了皇后一眼,“我还以为母后和丽贵妃不对付呢。”
“我是不喜欢宫丽娘,”皇后哼了一声,“但鸿轩心不在大统,又是你的亲手足,我倒是不希望因为我和她的关系,导致你们交恶。”
“西蛮来犯时,上京城人人自危,老四老五躲在府中不敢出门,唯有鸿轩敢上城墙督军,就凭这一点,为娘都高看他一眼!”
“你在前朝可能不知,这后宫中人一向把你俩比作周武王与周公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呢。”
被娘亲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太子抬手摸了摸鼻子。
实际上,他觉得自家母后和丽贵妃的关系也没二人说的那样恶劣,只是这话自然不能再这时说出口。
“对了,”皇后突然道,“为娘听说,你把云湖侯府的小侯爷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