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布下瘟癀阵,造成蛊虫肆虐,害得大晋接连败退,无数晋人战死沙场。
而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从源头上解决蛊虫,同时避免母蛊在失去主人后,陷入毫无节制的疯狂繁衍之中。
另一方面,她又因记忆里的少年而感到动摇。
想起的片段越多,她就越觉得,伊久岛不应该是如今这副癫狂又歇斯底里的模样。
就算她有心想否定二者的关联,男人却对她的习惯与癖好了如指掌,若不是曾在一间牢房里久住,又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即使她还是觉得陌生,但这或许就是岁月带来的隔阂。
在这一刻,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会不会是……大家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会不会是……伊久岛并不是自愿成为瘟癀阵的阵眼,而是被迫?
她知道这想法既幼稚又可笑,可她就是忍不住要为记忆里那个一会儿嫌她傻,一会儿嫌弃她胆子小的少年开脱。
“……我不知道在那一别后,你身上生了什么,”她小声说道,“但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帮你。”
伊久岛只是沉默的盯着她看,直到有别于“流萤”的另一种振翅声在洞窟内回响了起来。
二人一齐抬头,在铺天盖地的虫影中,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滇!”
在男人现身的那一刻,伊久岛原本尚算清明的眼睛里已变得一片赤红,他身上的咒符像活过来了一般,如虫子般在身上爬行,而身下大阵中的血色则越浓郁,隐隐有了冲天而起的势头!
血色流萤腾空而起,山壁血管突土而出,对准那道可恨的身影杀了过去。
没有对峙,没有废话,二人甫一碰面,便迅厮杀在了一处。
红与黑,正与邪。
数不清的蛊虫撕咬在一起,被撕碎的翅膀与残躯如雨滴般从空中落下。
阵阵红芒在石板上激荡,伊久岛浑身青筋暴起。
他在天赋上与白滇相差太多,哪怕占据了地利,双方也不过是勉强僵持。
“……把腰间的瓷瓶给我。”他沙哑道。
方笙愣了片刻,不知是否该依言行事。
此时白滇的蛊虫已经占据了上风,眼看就要凿穿血色虫网。
“方笙!”伊久岛转动眼珠,死死的盯着女子,“你想我死在这里吗?!”
方笙……
方笙!
“方笙,”记忆中的少年无奈的瞥了她一眼,身上的伤痕深可见骨,“你再这么呆下去,咱俩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