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宗门规矩,每个人都要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活留在上面,以便后世弟子修习。”
是师父带她进玉泉秘宝那次的谈话!
“你是……”凌玥抿了抿嘴唇,不确定的问道,“赵、乾、峰?”
“我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把我给忘了!”声音陡然拔高,“人影”的语气一下子欢快了起来,“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虽然我好像也不能再死一次,哈哈哈哈。”
猜对了!
凌玥松了一大口气,立时就想扭头,却被后者用手点在脖颈上,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别看别看,”自称赵乾峰的“人”说道,“我死状比较凄惨,怕吓着你。”
作为一只“鬼”,他开朗的有点过火了。
“很多年没有人来这里了,这破地方能跟我说话的一根手指就数过来,可他也很久没来这里找我了。”大概是寂寞了太久,没等凌玥回应,赵乾峰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下去,“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在门上留的字?哈哈,是不是很震撼?”
凌玥在努力消化玉泉山整门都是逗比的悲哀事实。
“哦对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的徒弟呢!”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同门,赵乾峰兴致高昂,“说说看嘛,说不得我认识呢!”
凌玥闭了闭眼,一狠心,“家师……玉柄。”
“……玉、柄?”赵乾峰的语气有些怪异,“是那个……穿着开裆裤、流鼻涕的小哭包玉柄吗?”
此言一出,凌玥罕见的有点懵。
难道不是穿着红肚兜、成日里为老不尊的玉柄吗,怎么还穿开裆裤、流鼻涕……师尊你怎么回事?
这听起来像是庞太真长大以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啊!
“这样啊……”惆怅的叹了口气,赵乾峰的声音有些落寞,“原来小玉柄也到收徒的年纪了啊。”
不过下一刻,他又高兴了起来,“那师门这些年变化一定很大,快跟我讲讲!”
随着从赵乾峰嘴里蹦出来越多越多对往昔的回忆,他的嗓音也越来越偏向于男性。
“我师父怎么样了?还是被那群小兔崽子气的睡不着觉吗?”
“周霖师妹怎么样了?没让太华山的臭小子得手吧?我早就跟她说过,咱们玉泉山可是道门第一,咱家的姑娘可不能被外面的家伙用甜言蜜语给哄了去,必须要等我回去好好试试他们才能作准……”
赵乾峰越说越兴奋,可他说的越多,凌玥就越难开口。
“这里是赵师伯的房间?”她转开了话题,“这间屋子大的有点吓人。”
“……啊!”正在滔滔不绝的赵乾峰闻言一顿,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向前一挥,只听一声脆响,无穷无尽的人影和书架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扇门窗和足以望见的墙壁。
“为了能有个地方练剑,我在这里施了点障眼法。”男人说道,“外面日头挺毒,我不喜欢出去,这座孤城虽大,可除了正殿都没什么意思。”
这么说着,他从后面推着凌玥向前走,将她推到了一扇窗户旁边,伸出手向外一指,“你瞧,那边就是正殿,但小寻双说我不能去那里,非要让我在这边凑合凑合。”
凌玥依言望去,坐落于中轴线中央的宫殿果真气派非凡,琼楼玉宇、飞檐画壁自不用说,其高度也是其他建筑万万所不能及。
只见那宫殿通体莹白,底部被云雾笼罩,隐约能瞧见隐藏在其中的一道道阶梯,而在阶梯中央,由玉石雕刻而成的珍奇异兽对着宫殿大门俯帖耳。
凌玥已确定自己正处于某座塔楼顶层,可看向正殿时依然有仰望之感,,仿佛只要身处孤城之中,就只能对它顶礼膜拜。
“听师伯的意思,这城里还有别人在?”凌玥移开了视线,将正殿的怪异之处暗暗记在心底。
“有啊。”赵乾峰想也不想的回答,“太华山的何寻双嘛,那小子明明年纪不大却很有老妈子的命相,仗着自己有副肉身可用,这儿不让我去,那儿不让我去,可烦了。”
凌玥一边听一边将视线下移,就见在塔楼的底部,形貌狼狈的丁衍和柯闯还有晋朝的那名黑衣侍从正在对自己疯狂挥手,他们的视线落在她脑后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惊恐。
感受到身后寒意越彻骨,她突然决定冒一次险。
“赵师伯,”凌玥蜷起手指,“冒昧问一句,你和何师兄为什么要待在此地?”
“啊,这个啊。”赵乾峰拉高了音调,声线逐渐变化,“这座城必须有守门人才行,何寻双是来接替我的,就像……你们当中必须有人留下来接替他一样。”
“接替?”
“对,当初大家商量好了,轮流守在这里,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赵乾峰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高,“直到我的身躯衰败,直到我的骨头烂透,也没有人来过!”
感受着推在后腰的手渐渐向上,凌玥用尽全部意志才克制住了绷紧身体的本能。
“对啊……”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突然回落,像是在喃喃自语,“看门人至少要分神期修为,为什么会派你们来,难道你也不是来替我的……都不是来替我的……”
糟了!
还没等凌玥反应,赵乾峰的手已经掐向了她的脖子。
眼看“男人”的手就要碰触到少女柔嫩的肌肤,一声厉呵制止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