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这位侍从修为虽然勉勉强强够上了筑基,却脚步虚浮,显然是临阵被人用成的法子给灌上去的,像这种货色,凌玥没突破的时候也能单手打上那么一百来个。
不过如此情况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晋朝皇室高的是地位,从来都不是修为。
有点难办。
在脑子里把准备参赛的筑基修士都过了一遍,凌玥觉事情并不简单。
要是真的一对一打下去,这“鬼王”别说进前五了,能坚持到前三十都算挥常。
“怎么肥四?”她对杨鸿轩抛了一个眉来。
“一言难尽。”青年回了她一个眼去。
考虑到还有三只闪亮的大蜡烛在身畔熊熊燃烧,凌玥暂且放下了刨根问底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她实在很怕杨鸿轩会像开了闸一般向自己倒苦水——每次听到晋朝皇室那些弯弯绕绕的勾心斗角,一种“这破王朝咋还不玩完儿”的疑问就会油然而生。
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她眼下可是甘愿为了杨秃子在如此重要的比试中搞暗箱操作的忠心下属,怎么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果然还是干脆去上京把秃子搞死,扶持鸿姐姐上位吧?
正所谓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明明是头猪还不怕开水烫的队友,凌玥一边感叹自己真是以诚为本,一边对玄咸说道:“知会一声天海大师,就说我想到了一个更有的玩法。”
反正二仙山都把混沌玄妙界这么不合常理的玩意儿做出来了,擂台战跟着跑偏应该也……不要紧吧?
冬月二十四,宜纳财,忌嫁娶。
经过一段时日的筹备,第一届玉清弟子排位战已蓄势待。
有了凌玥那日不知该算鼓动还是挑衅的宣言,本次排位战的报名人数相当惊人,光是筑基弟子就突破了百人,金丹修士虽然在数量上比不过他们,但也勉勉强强凑齐了近二十个,几乎把这一代弟子中的翘楚给一网打尽。
此时,报名的筑基弟子们正站在禅宗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将中间之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咳咳。”
清了清嗓子,天海和尚被这群他眼里的小萝卜头簇拥着,从袖子里掏出澄空连夜给他打好的小抄,粗粗的扫了几眼。作为禅宗的招牌,他罕见的穿上了一身正经的袈裟,只不过嘴里还是没什么正形,几句话就能漏了老底。
把手中写着“本次擂台战由我禅宗全权包揽”的纸条一扔,天海和尚抠了抠耳朵,“废话我也不讲了,想必你们都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擂台赛这种东西嘛,跟后宅是一个道理。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其中种种妙处,等你们再大一点就懂了,有那么几个出色的,说不定还能凑够东西南北风呢。”
“说什么呢你!”
在看官席上,一名四尺上下的男童突然暴起喝骂,稚嫩的脸上一片怒意,看那架势是撸起袖子就要找这不正经和尚干架。
“这不是我返老还童的赤云老弟吗?”天海一脸的无辜,“你还是个孩子呢,大人的事你别听。”
“我可去你的吧!”肖楚又不是真孩子,哪里听不出这疯和尚就是拿自己寻开心,“有本事等小崽子们比完以后,咱俩也比划比划!”
“那可不行,”天海一脸为难,“贫僧会被骂以大欺小的。”
“滚滚滚!”一看他那惺惺作态的德性,肖楚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这位赤云老怪此番是被掌教喊来镇场子的,哪怕心里恨不得把天海吊起来抽上个几千下,此刻也得现把这口气给咽了。
其实就算肖楚控制不住脾气,在场的其他元婴修士也不会让他由着性子乱来,起码正好坐在他左边的师千凡就不会。
这位柳千易的恩师比起阵法大师更像是一名落魄书生,身穿一件素色文衫,头戴方巾,眼角眉梢都透一股愁意。
单论修为的话,前些日子刚突破到元婴的师千凡与楚肖这样的老妖怪完全不能比,然而阵法师手段莫测,最擅借力打力,他们或许同阶中不是最强,但一定是最恶心。
“大师这是何必呢,”师千凡连说话都像是在叹息,“若是这排位战搞砸了,妙音师姐和菡萏师妹会杀了我的。”
一提起五龙山那两位母夜叉,饶是天海和尚也正了脸色,不再继续调戏肖楚,而是举起手中的黑疙瘩。
只听他说道:“此混沌玄妙界会持续六柱香的时间,每当一名弟子失去战力,便会被视为淘汰,贫僧留在你们身上的佛印就会激活,将你们从中传送出来,确保每个人都平安无事。”
“若是觉得力有不逮,可自行触动佛印,我照样会把你拉出来。”
“唯有最后淘汰的五人有资格进入我身后的遗迹,还望你们切莫大意。”
“如果六柱香后存留的弟子大于五人,即视为全员失败,五名进入遗迹的优胜名额会积累到金丹战,到时前十名的金丹修士都可进入遗迹内。”
如此规矩显然与普通擂台赛的大相径庭,当即有弟子声问道:“大师这是何意?”
“这有什么理解不了的?”瞥了提问人一眼,天海大师老神在在的答道,“要么就给贫僧全力以赴,要么就乖乖认怂,若是想要搞花招玩拖延,那就统统给贫僧滚蛋。”
说完,他将手中的黑球往地上狠狠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