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秋声顿时大惊失色,手下意识的握上了腰间的刀柄。
一拔,纹丝不动。
“莫秋声,我记得死鬼老爹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赞你有忠义之气、仁义之心。”鼻尖仅有一线之隔,凌玥右手食指稳稳的压在男人手腕,“其实我那老爹小时候被拉去做过当今官家的玩伴,跟着一群酸儒没学到几滴墨水,绕着圈子说话倒是会了个十成十。”
“忠义之气?仁义之心?”她嗤笑一声,“这后面的真正意思,你这榆木脑袋怕是半点也没听懂。”
“那便请大小姐赐教。”男人沉声回道,眼角余光扫过蓄势待的手下。
“那我今日便教你个乖。”凌玥眉毛一挑,似是半点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侍从。
“我爹的意思是——”
绕到身后的侍从举起了刀,少女压着男人手腕的食指嵌入了对方的血肉。
“你莫秋声不过是我凌家养的一条狗。”
她的声音轻柔又乖顺,宛若在低声诉说着衷情。
“而一条好狗,是不能对主人吠一声的。”
在这一刻,看着少女与老侯爷四分相似的面容,莫秋声遍体生寒,“停——!”
“停?”凌玥一歪头,“晚了。”
最先出现的,是红色。
艳丽的、透明的、挥洒的红。
也是从侍从身上迸出来的红。
持刀的青年缓缓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道道伤口,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手指松开,绣刀坠下,落在了少女抬起的左手里。
“刀,”凌玥挽了一个刀花,“不是这么挥的。”
刀光雪亮。
血花盛放。
第二、第三、第四……
看着接连倒下的侍从,莫秋声的眼眶涩,嘴唇抖,却没再吐出一个音来。
“昔年,我凌氏先祖不过是籍籍无名的一介散修,却凭手中的朴刀挡住了上清剑宗自西而来的剑光,迫使西蛮退兵数十里,换得了云湖侯这个虚名。”
站在血泊里,凌玥声音脆的像清风拂过的银铃,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宛若鼓槌,重重击在男人的心上。
“我爹说过,剑,是君子,可刀,是舞者。”
“唯有够艳、够绝、够厉,才能引得旁人多瞧一眼。”
“秋声哥哥,”少女口风一转,竟唤起了童时的称呼,“依你看,我的舞,够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