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伏下身子,平视朱宁,肯定道:“他们年幼早夭,地府必会补偿他们。”
“那也不是他们了,”朱宁眸子黯淡了些,自语道:“不过总好过自此再无干系。”
许多孩童死时念得最多的就是爹娘。
安然揉揉他的脑袋,“别想太多,你尚年幼,日后还有许多年月,只管把这当成一场梦。”
她不会告诉朱宁,那死去的许多孩童,有一些连魂魄都被杜真人打散了,还有一些被他祭炼为己用,剩下的少数,怨气深重,杜真人拿之无可奈何。
真正成功去往地府的,几乎没有。
阴气自莫名处而来,锁链拖地,阴差随行,判官捧书,无常在侧。
安然起指点向朱宁眉心,朱宁突然道:“钟哥哥,你是要让我忘记这一切吗?”
安然一讶,温和笑道:“你不想忘记?”
朱宁点头,他环顾这座困了他两载的农庄,“钟哥哥,我想记住这一切。”
安然沉默了下,笑道:“如你所愿。”
磨难也是命运的馈赠,全看他如何选择。
曾经在地府见过的沈判官手中生死簿无风自动,说道:“此子非是池中之物,弱冠之龄入仕,五十载朝堂沉浮,侍奉三代帝王,左右天下百年格局,青史留名,大人造就一个好苗子。”
安然失笑:“此与我却无甚关系。”
沈判官笑而不语,若非安然插手,朱宁该亡于此处,又若非安然留下他的记忆,此子未来成就也不会如此之大。
时也命也,遇到安然,是朱宁的机缘。
安然道:“不打扰诸位勾魂。”
沈判官等人行了一礼,阴差将还在此处的魂魄勾走。
安然一低头,对上朱宁明亮的眸子,“钟哥哥在和阴差说话?”虽是疑问,他语气却是笃定。
安然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肯定也没否定。
不久,沈判官合上生死簿,朝安然再行了一礼,道了声告退。
之后安然将除朱宁之外的孩童记忆都模糊掉,只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噩梦,又与余恩怜娘分头,用了数日时间将他们送至家中。
雷老爷也被他们送至当地府衙,是以一种颇为灵异的方式送去的,以防当地官员包庇。
而杜真人,早被余恩一剑解决,送他魂魄入了地府。
……
遇着这一桩事,安然心情不如何好,只分系统留在此处,大半精力在外赚外快的小五匆匆赶回。
安然不肯与它绑定,小五无法,偏它想一直跟着安然,只得每次在外化作各种各样的系统赚些外快,虽不如跟着安然来得方便,但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