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没答这话，一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大哥看他一眼，道：&1dquo;枢密院，兵部，你们先下去，八百里加急让这四万兵即刻赶赴月凉山，静候朱焕大军。”
两人被这么一点醒，当即领命退下了。
他们走后，大哥又看我一眼，吩咐刘成宝：&1dquo;把天华宫里的小三登传进来。”
不过须臾，小三登便入殿拜下。
大皇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1dquo;跟朕说一说阿碧昨日的行程。”
小三登俯脸贴地，微默了一下道：&1dquo;回圣上的话，昨日&he11ip;&he11ip;昨日一早，焕王爷来瞧过公主后，公主说身子乏，用过午膳便歇下了，一直在天华宫，哪儿也没去。”
&1dquo;说实话！”二哥喝道，然后吩咐刘成宝，&1dquo;拿鞭子来！”
小三登是刘成宝看着长大的，刘成宝不忍，劝着骂道：&1dquo;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着圣上与焕王爷的面还说胡话？还不赶紧老实交代，当心挨鞭子！”
小三登仍旧抿唇不语。
二哥径自从刘成宝手里夺过拂尘，要往小三登身上打去，我忍不住在他身前一拦，&1dquo;昨日我去了无衣殿。”
二哥愣了愣，手里的动作一下顿住：&1dquo;你去了无衣殿？”他的眼眶一下红了，&1dquo;所以，我手里的四万辽东兵是这么来的？”
他蓦地转身，几步登上龙台，从大哥的御案上夺了虎符，几乎咬牙切齿：&1dquo;本王不要这四万兵了，本王要去宰了姓于的混账东西！”
&1dquo;于闲止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拦住他道，&1dquo;我只是&he11ip;&he11ip;过去问了问可否讨回沈羽的四万兵，他说，他要想想。”
&1dquo;你以为我会信？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何况于闲止这个人向来是个势在必得的脾气，他如何会轻易让出这四万兵？”
我说：&1dquo;他的确凡事势在必得，但此事他或许另有打算。”
&1dquo;另有打算？”二哥的语气略有缓和。
我点头，掠去昨日许许多多纠缠与厮磨不提，只道：&1dquo;昨日我去无衣殿，想问于闲止讨回这四万兵时，他本欲与我提条件，但他手下的莫白与侍女秦云画说，眼下仿佛是什么良机，要尽快赶回远南，且不益再与大随生出过多纠葛。”
二哥听了我的话，眸中因怒而生的血色褪去稍许：&1dquo;当真？”
我道：&1dquo;当真，而且于闲止并不是平白归还这四万兵的，他讨走了李嫣儿与李贤。以他的心思，此举必有深意，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84章他山之石22
二哥沉默下来，过了会儿，他将手里的虎符重放回大皇兄的御案上。
二嫂道：&1dquo;于闲止在这个时候讨走李贤，会不会是想借着李贤的身份，挑起平西宗室内乱？毕竟李贤才是李氏嫡出，若李栟身陨，平西王的爵位还轮不到李有洛继承。”
慕央摇头道：&1dquo;李贤虽是嫡出，但天生痴钝，平西的宗室臣属里，大都拥立李有洛，又有谁会为了李贤与李有洛作对？”
二嫂想了想，又道：&1dquo;或者于闲止志在平西？他想借由西里，挥兵北上，先将平西拿下，所以讨走了两名平西王室&he11ip;&he11ip;”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下来，大概连自己都觉察出不对。
平西已经与燕联手，正与随战得不可开交，远南何必要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再者说，远南与桓虽缔有盟约，但天下乱象，诸国诸藩唯利是图，没有盟约是牢不可破的。倘远南将手伸到大随以北，战线拉得太长，桓生了异心，后方如何兼顾？
殿中一时无人出声，于闲止带走李贤与李嫣儿的意图，竟没人能堪破。
方才兵部尚书的话又浮响耳畔——远南的这位世子大人，心思太深，简直叫人生怖。
大皇兄疲惫地揉着眉心，倒也没在此事上多费心思，唤来刘成宝，问：&1dquo;殿外可还有人候着？”
刘成宝道：&1dquo;回皇上，老丞相和礼部的尚书大人已等了近两个时辰，太医院的院判大人也来了，说是刚为平西王看过诊，平西王病入膏肓，大约&he11ip;&he11ip;也就这一两日了。”
大皇兄没怎么讶异，说了句：&1dquo;这一两日便这一两日吧。”吩咐我与二哥，&1dquo;你们先退下。”又对刘成宝道，&1dquo;传丞相与礼部。”
刘成宝愣了一下，声音便有些哽咽：&1dquo;圣上已连着好几日没歇了，纵是铁打的身子&he11ip;&he11ip;”然而说到一半，仿佛意识到这样的关头，大皇兄哪肯听他的劝，于是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续道，&1dquo;奴才再去为皇上端碗参汤。”
我刚退出子归殿，刑部便派人来了。
&1dquo;昌平公主，怀化将军，牢里的那位顾娘娘说，除非见到二位，否则绝不招供。眼见着平西王只余一两日光景了，她不招，咱们就没法子结案，公主与将军看&he11ip;&he11ip;是不是能够移步刑部一趟？”
我没应声，楚合毕竟曾是慕央的结妻，她此刻最想见的人，大约并不是我。
谁知慕央亦沉默不言。
刑部的主事叹了一口气：&1dquo;叨扰公主与将军了，臣还是待会儿禀明圣上罢。”说着，便要退到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