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带着女儿四处漂泊,无非就是想找个能容得下她俩的家。不需要多华丽,只要能让她们安安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即可。
目前的结果看起来还不坏,只是能维持多久她并无把握,未来的事很难讲,她承认她最缺乏的始终还是安全感。
文萱洗着菜,任思绪在没有限制的里翻飞,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煮饭炒菜的质量。
忙碌的间隙,她还能走出厨房去看看女儿,小冬正趴在桌上很认真地给一幅画涂颜色。
幼儿园放寒假后,文萱天天带女儿去店铺,小冬虽然很乖,可到底还是孩子,去得频繁了,难免感到无聊。
文萱偶然听说附近有家幼儿培训中心,跳舞画画乐器什么都教,她就抽空带小冬去逛了逛。她希望小冬能继续跳芭蕾,但女儿不肯,反倒对画画表现出浓厚的兴。文萱一向不勉强孩子,就给她报了个画画的班。
一次她去接小冬,美术老师对她说:&1dquo;你女儿别看闷声不响的,她其实很有想法,画画上也很有天分,尤其在构图和用色方面,大胆得出想象。”
文萱有些惊喜,从没料到女儿还有艺术天赋。
此时,她望着小冬创作中的一幅画作:白色的飞鸟脑袋高昂,以一种悲愤的姿势在红色的天空中振翅飞翔。
她看不懂,问女儿:&1dquo;天空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1dquo;天空就是红色的。”
&1dquo;可我们平时看见的天空不都是蓝色的吗?”
&1dquo;天上马上要下红雨了,”小冬一边埋头给天空上色,一边耐心地给母亲解释,&1dquo;所以天空是红色的。”
文萱听得了好一会儿怔,女儿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个世界,有时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被拒之于门外。
她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摸摸女儿的头,回厨房接着忙去了。
叶吟风直到接近八点才上门来,听说她们娘儿俩还没吃晚饭,一直在等自己,立刻觉得内疚:&1dquo;我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每次开会都开到忘记时间。”
&1dquo;反正我们吃了点心都不觉得饿。”文萱把饭菜一一端出来,&1dquo;你一定饿坏了吧?”
&1dquo;还行,开会讨论得脑子紧绷绷的,没有饿的感觉。”
&1dquo;最近又在忙什么?”
&1dquo;想签舜英的合同。”叶吟风脱了外套去帮她,&1dquo;就是冯远哲先前介绍的那家,之前老崔接触下来觉得不太靠谱,谁知道人家玩真的,手还挺大。”
&1dquo;迈信的希望大不大?”
&1dquo;我们进入得有点晚,不过我觉得应该努力一把。”他说着,有点抱歉地看看文萱,&1dquo;原来说好年假期去旅行,这么一来恐怕也去不成了。”
文萱包容地笑笑:&1dquo;没关系,玩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生意上的机会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返身去厨房拿调羹,叶吟风跟进去,在隔墙旁拥住她,在她耳边低语:&1dquo;你真好,总是为别人着想。”
他话外有话——不光是指旅行的事——文萱一下子就懂了。
当初她选这个楼盘,也是看中这里离叶吟风家比较近:&1dquo;以后你开车回去也就五六分钟,不用你妈妈和我提心吊胆了。”
此时,文萱笑着推开他:&1dquo;别腻歪了,赶紧吃饭吧。”
叶吟风瞄着她窈窕的背影问:&1dquo;这个周末去见我父母怎么样?”
关于这个问题,他跟她提过好几次,每次她都说再等等,主要是担心他母亲不认同,叶吟风又是孝子,到时难免两头为难。
这次他得到的答案依然不例外:&1dquo;再过一段吧,我刚刚搬过来,还没适应呢!”
和之前一样,失落之余,叶吟风暗暗松了口气。
夏夏最近成了田宁的专职司机,只要是在三江市里的活动,他都让夏夏开车接送。如果夏夏抗议,他铁定会嘴巴用力一抿,用幸灾乐祸的口吻来一句:&1dquo;不愿意?不愿意我给你换回去,你以为五千块那么好挣的!”
为了五千块的&1dquo;高薪”,夏夏只能忍辱负重。
其实夏夏现在开车水平已经挺稳定了,问题是她受不了田宁在一旁咋咋唬唬的指挥。
&1dquo;加!你加啊!跟在它后面磨叽什么!了它!”
&1dquo;右转,我叫你右转!赶紧的!走那条路近——哎哟,你真是要急死我,你是不是路盲啊,郭夏夏!”
夏夏后来学乖了,不管田宁怎么叫唤,她就是我行我素,如果跟着他的指挥棒走,非被他带晕不可。反正她开车,田宁又没法上来夺方向盘。
不过他还是会火:&1dquo;你是不是死机啦,输入不进?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夏夏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笑眯眯地答:&1dquo;不满意?不满意你来开,要不要我靠边停?”
&1dquo;郭夏夏!看来我把你带坏了!”
&1dquo;你才知道!”
夏夏每次给老板开车都免不了有一场唇枪舌剑,不过她不再像过去那样怨天尤人——就当是锻炼口才了,还挺见效!
一次接到田宁电话正值午餐时间,夏夏的饭盘子刚端到手里,她跟田宁商量:&1dquo;老板,不如你先找个地方吃饭,吃了饭我马上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