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皓摸摸下巴,狐疑道:“三楼通酒窖还算合理,这陈惠卧室通二楼客房是个什么目的?”
瞿丽摇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荆队说先别透露暗道的事,昨天录口供的时候也没人提,不过看罗家人的反应,我觉得他们大概率不知道暗道的存在。”
黎皓:“也就是说,这两条暗道存在的目的只有罗海鸣自己清楚?”
荆诀嘱咐道:“今天录罗伊口供的时候侧面点一下暗道的事,看她什么反应。”
“荆队——”坐在最靠边的秦勉缓缓举起手,刹那间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朝他看去,秦勉神色看起来非常犹豫,但在荆诀一个“说”字之后,秦勉还是深吸一口气,说,“有个事我忘说了。”
黎皓替荆诀回了一句:“什么事儿,还用得着举手言。”
秦勉看了黎皓一眼,之后目光避开荆诀,缓缓移到自己放在桌面的指尖上:“昨天你离开山庄的之后,有个佣人来找我,说分寝具的时候现有个房间的门欠了缝,客人好像不在房间内。”
黎皓闻言眼睛一瞪,声音也扬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荆诀眉头也跟着不悦地皱了一下,但没像黎皓那样火,他微微抬起眼皮,问秦勉:“哪个房间?”
“二楼靠里。”秦勉艰难地开口,“就是楚禾那间。”
“但我上楼检查的时候那间房的门已经关上了,而且屋内有人回应,我就……没亲自确定屋里的情况。”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屋内几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黎皓咬牙切齿地瞪了秦勉一眼,之后硬着头皮打破僵局:“这个……秦勉肯定是忘了,是吧?也行,现在想起来也不晚,那咱们就……”
“秦勉。”荆诀冷冷打断黎皓的话,黎皓吓的括约肌一紧,睫毛都跟着颤了一下。
荆诀问:“为什么没亲自确定屋内的情况?”
秦勉指尖掐进手掌,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黎皓实在受不了这种窒息,就在桌下轻轻踢了瞿丽一下,而瞿丽的反应也非常决绝,她直接把黎皓的脚踩在鞋底下,示意他闭嘴,别说话。
十几秒后,荆诀放下白板和山庄分布图,对秦勉说:“你先待命吧。”
荆诀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已经尽量让自己静止的像蜡像一样的人:“黎皓,你接手秦勉的工作,查楚禾的人脉关系。”
“到这儿吧,其他人我处理。”荆诀说,“散了。”
秦勉从刚才开始就绷着张脸不说话,直到荆诀离开办公室,秦勉的脸色仍然不见好转,黎皓只好转了转自己僵硬的脖子,树立起自己副队的尊严,对瞿丽命令道:“你先出去。”
瞿丽扬起高傲的下巴,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可秦勉却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都没眨一下。
黎皓叹了口气,问秦勉:“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秦勉终于稍微有了动作,他紧皱的眉头微微抬起,平静地回答:“当时有别的事,分心了。”
“什么事让你在案现场分心,有个轻重缓急没有?”黎皓骂了秦勉两句,又说,“我告诉你啊,罗海鸣这事儿要真跟楚禾有关系,你免不了要挨罚,我能做的就是给你求个情,到时候你态度端正一点。”
秦勉的神色在荆诀走后有些许放松,他看着黎皓,笑了一声:“知道了黎副。”
上午十点,在罗伊到达前二十分钟,瞿丽取回了罗海鸣的验尸报告。
当时荆诀人不在局里,所以当黎皓一句“我操”脱口而出,只有瞿丽敢瞪着他,提醒他:“黎副,注意你的言辞。”
黎皓随后给荆诀拨了电话,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荆队,你绝对猜不到验尸报告的结果是什么!”
荆诀接起电话的时候人刚到罗玉家门口,他音色平缓地问:“致死伤不是刀伤?”
“我跟你说,罗海鸣的致死伤根本不是……诶?”黎皓泄气地往座位上一瘫,“你给我点挥成吗?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瞿丽给你打小报告了?”
荆诀停好车,顺口道:“猜的,你继续说。”
“哎,没激情了,都怪你,听我平平无奇地叙述吧。”黎皓对着一张验尸报告,讲解道,“罗海鸣的死亡时间在昨天下午两点到两点三十分之间,他患有长期缺血性心肌病,这点我们从他的主治医生处已经证实,验尸报告显示他昨晚死于突性心脏病,这个是不是意外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黎皓放下验尸报告,说:“罗海鸣身上的十三处刀伤确实是死后造成的,凶器就是插在他脖子上那把,这就排除了凶器已经被其他人处理掉的可能性。”
“对了——”黎皓的手从小指到食指依次敲在桌面上,“秦勉说你之前拿了一把带血的刀给他,后来又要回去了,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罗伊到局里了吗?”
“快了吧。”黎皓远远看了一眼坐在外边的秦勉,问,“荆队,就这么晾着秦勉啊?要不给他分配点工作?那罗兰山庄的施工团队不是还没联系呢么。”
“你随意吧。”荆诀说完这话,罗玉正好打开门,出现在了荆诀面前。
罗玉身姿略显疲惫,他侧了侧身让荆诀进屋,说:“你折腾过来干什么,我可以去局里配合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