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飞儿从栏杆上跳下来,烦躁地挠了挠脑袋。
她心中的烦躁在进屋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温梧宁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呼哧呼哧消失。
至于仅剩的后悔,蓝飞儿走到床边坐下,端详着这张逐渐恢复血色的睡脸。
如果当时她没有进去,这个人会怎么样呢?
肯定会被盛白鹤得逞,然后呢?
与盛白鹤日久生情?
还是……回想起之前温梧宁每提起盛白鹤时咬牙切齿模样,若是没有生情,温梧宁一定会同盛白鹤寻仇,不死不休,与主角对着干,她的结局,完全可以参考林袅袅。
想起林袅袅当时的惨状,蓝飞儿落在床上的手微微一抖,她现在甚至还记得手下坑坑洼洼的触感。
收回思绪,手移到温梧宁的右手,这只拿剑的手软中有硬,细腻温暖。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仅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活生生的好人。
一直以来蓝飞儿对好人这两个字嗤之以鼻,这两个字在她的时代被蒙上太多嘲讽的意味。
她的时代少有这种赤诚之人,就算有也会被像她这类自诩精明实则虚伪利己之人嘲讽打压。
其实谁不喜欢好人呢?
这么温暖、心善、重情重义的好人。
或许厌恶打压只是因为在这种人面前,她这类人就像照镜子一样,原形毕露,藏在皮囊下的丑恶无所遁形。
即使如此。
可谁不喜欢呢?谁能抵抗这种人散出的光芒?
“师妹……?”
蓝飞儿如梦初醒,触电一样扔开温梧宁的手,坐起身。
她反应这么大让温梧宁一愣,方才闭目调息,她忽然觉得手心痒痒,睁开眼就见这个一贯老成的师妹像只小兽一样蜷缩在她手边,蹭她的手。
像极了渴望老牛舔舐的小牛犊。
温梧宁好笑中泛起一丝怜惜,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撑起乏软的身体,抬起手放在小师妹脑袋轻轻揉了揉,目光里是长辈特有的慈爱:“这几日劳你照顾,辛苦了。”
对于善意蓝飞儿本能地警惕抵触,但这次她只是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下便坦然接受。
虽然温梧宁的眼神似乎怪怪的。
温梧宁没养过猫,不然她一定会现她手下的蓝飞儿像极了被铲屎官伺候得舒服的直打呼噜的猫崽。
温梧宁手一收回就被抓住,蓝飞儿没有什么表情地扶着她。
“师姐,水打好了,我扶你去隔壁房间沐浴。”
温梧宁虽然丹田经脉全部修复,体内灵气充盈筋骨无碍,皮肉却还是乏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