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杀死你母亲的凶手是谁,也知道在你们饰品里下符咒的人是谁,我不仅知道那人的身份,还握有对方害死你母亲又欲加害你的证据。”
应律声音没有丝毫波澜起伏,温和着抛出最后一个重磅消息。
应晟眸色一变,手指关节倏地力,指尖在咖啡杯上狠狠收拢。
“我足够有诚意吧?”应律见应晟被他的话刺激到,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先让老爷子对我失望,再暗地里推应焰一把,让她受到老爷子重用,你手里留有应焰与杨仙涵陷害我的证据,却只交出了杨仙涵的那部分,无非是想让我有个合情合理的由头,用‘迫不得已’伤害集团利益的方法去对付应焰,她害过我,所以我以牙还牙,再正常不过。”
“我出手,她自然无法解决问题,同时我也触犯了集团利益,碰了老爷子的底线,我跟她同归于尽了,你好从中渔翁得利。”
应晟松开咖啡杯,她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眉眼沉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出了应律的安排。
这些她早就看明白了,可最初她以为是应律小看了她,觉得她会走投无路,只能用损害集团利益的方法去跟应焰硬碰硬,可到现在应晟才恍然明白,不是她小看了应律,而是每一步应律都计算好了,等着她去按部就班地踩进去。
以她的能力,完全有不损自己分毫的方法去对付应焰,当然,相对自损的步骤要复杂许多,可应律现在给了她必须要折损自己去对付应焰的理由。
给她母亲下咒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那人不仅会下咒,或许还能预知未来,如果不这么预测的话,根本没法解释应律为什么要捡走顾十舟的身体,同时又是怎么知道顾十舟存在的。
再往深了想,顾十舟与顾氏千金的存在或许也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
应律没能力去争夺继承人的位置,所以应律需要她,而她需要的也恰好在应律手里牢牢攥着。
太多的巧合了,且无法解释。
应晟的唇色渐渐泛白,那无比磨人的焦躁情绪一下涌上了心头。
应晟没法接受自己的一切全然被人掌控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几乎要逼疯她。
她的眼神变得肃杀起来,望向应律的时候,带着丛林野兽般的侵略性,令人不寒而栗。
应律并没被应晟的模样吓到,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唇边始终带着笑意,声音清润。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帮助应焰做好海外支付软件开的大项目,先给她一个甜头。”
总是要把人先捧上去,等到了云端再让她往下狠狠摔落,如此一来便永无翻身之日。
到时应焰没了,应琛又不成气候,二房不过就只剩下他的二伯父应庆安一个,不算难对付,将应庆安拉下马的事情同样也可以交给应晟去办,而他始终坐享其成,不费吹灰之力。
应律没等应晟回答就起身离开了,脚步轻快,全然是一个得意者的姿态。
他知道自己无须多作交代,刚才那番话但凡说出来,应晟自然会心甘情愿地给他把事情办好。
窗外天气阴沉,店内更是人来人往,不少人进门又出去,坐下点吃的,或是小声谈着天。
应律走后很久应晟也没从座位上站起来,直到她腿脚都坐麻了,头部传来一阵阵的钝痛,身体有了反应后应晟抬起指尖,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她眸色冰然,后背僵硬,唇瓣苍白毫无血色,俨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冷冽。
有侍应现应晟的神情不对,以为她是不舒服,便躬身上前礼貌询问。
应晟没作回应,付了两杯饮品的钱,拿起自己的手机便往门外走去,脚步略微有些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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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色暗得早,别墅窗外一片阴沉,看着像是又要落暴雪的征兆。
顾十舟睡得很舒适,直到傍晚才醒来,身体已然恢复了大半。
她起床下了地,慢慢走到门外,望了一眼应晟的屋门,思忖片刻,便走了过去,曲起手指敲了敲。
卧房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看着像是没人在。
顾十舟以为应晟还在公司忙,简单洗漱后就换上衣服出了门,打算去公司找应晟,接她回家,如果应晟想在外面吃,她们也就顺道去了,不必应晟绕远路再回来一趟。
顾十舟上车后,顾莎莎也跟了出来。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顾十舟侧眸看向顾莎莎,眸色认真地说道:“莎莎,等我和阿晟商量好时间就要着手办你的事了,也实在是拖了你一些日子,届时我送你一件礼物作为补偿。”
“什么礼物?”顾莎莎眉梢微挑着看向顾十舟,傲然的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期待。
“你下辈子还想做蛇吗?”顾十舟问。
“当然。”顾莎莎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回答了顾十舟的问话。
闻言,顾十舟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眼眸澄澈。
“这样啊,那看来我得给你另备一份礼物了。”
“不重要,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顾莎莎看了一眼顾十舟,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
顾十舟闻言一怔,似是有些意外,脑海中隐约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等她开口,顾莎莎就又问了顾十舟一句,阻止她继续深想两人的关系。
“你要去哪,是不是去找应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