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梅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脸就挂不住了,反驳道:“苏清越!我好心给你帮忙,你可以不领情,但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吗?你倒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自重,我那儿不自重了。”
苏清越无声一哂,什么也没说,她对自己的直觉无比自信,这个女人看徐乔的目光不正。
再者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人教吗。
她这种高高在上的无声嘲讽精准刺激到对方的痛处,冯梅声音一下子尖厉起来,并且口不择言:
“苏清越,你自己把徐乔当个宝贝,就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对他有想法吗?简直是可笑,不可理喻,你就是妄想症外加神经病,徐乔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苏清越眉头紧皱,袖口下手指微动,拼着用完身体里积攒的最后一点儿灵气,也得教训教训对方这张欠收拾的嘴。
“小梅,怎么回事?”一道粗狂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冯梅老公王铁山推着辆自行车过来了。
冯梅看见王铁山,眼泪儿说来就来,一头扑到对方怀里呜呜呜,边哭边委屈道:
“铁山,气死我了,我今天真是吃饱了撑的要多管闲事儿,看见她一个人扶着徐乔上楼吃力,好心过去帮忙,人家非但不领情,居然还说我不自重,你说,你说说她这叫人话吗?”
徐乔这会儿醉得迷迷瞪瞪,搞不清眼前这个女人又哭又叫在干什么,只觉耳朵里嗡嗡嗡的,心烦。他委屈地对苏清越撅起嘴巴,鼻尖也皱了起来,“妈,她……她好讨厌,小,小乔要回家,要妈妈抱。”
冯梅:“???”
王铁山:“……”
苏清越唇角不甚明显地抽动两下,什么也没说,拦腰一个公主抱,利落地将徐乔抱起来,蹬!蹬!蹬上楼,步履坚定,又快又稳,跟抱了团棉花一样,举重若轻。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冯梅:你就是多管闲事!
后来有一次王铁山无意中和徐乔说起这件事儿,徐乔恨不得原地挖坑儿把自己活埋了,大老爷们儿的脸面往那儿搁!巴巴的给王铁山塞了条好烟,求人家高抬贵手,就当这事儿没生过。
得亏是大中午,都在屋里避暑,没其他人看见,不然他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冯梅的脸火辣辣得疼,长这么大,加上前世也没这么憋屈过,其实作为一本糙汉的女主,她小日子过得真不错,可小日子过得再舒坦,一看见徐乔,这份幸福就大大打了折扣。
王铁山哪儿都好,就是长得太糙,没有徐乔对比还好,可两家偏偏住对门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都躲不开。
徐乔那副好皮囊,从皮到肉,到骨都出色得无可挑剔,男人俊美到这个程度,实在是一个奇迹,也只有小说中的纸片人才可以达到。
她甚至怀疑徐乔才是作者心目中真正的男主,因为作者对徐乔所用的墨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徐乔毁容以后的凄惨境地,一个配角风头生生压过了主角,把读者虐得抓心挠肝。
徐乔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钟,才醒过来,翻身坐起,脑子还是有些涨,他趿拉上拖鞋准备去洗把脸,苏清越进来了,递过来一杯水,“喝了它。”
如果她声音再温柔一点儿,徐乔一定会受宠若惊,他翻了翻眼皮,“浑身没劲儿,你喂我喝吧。”
苏清越俏脸生薄怒,冷冷地扫视他,徐乔嘿嘿一笑,接过水杯,咽下一口,从杯沿儿上方斜了对方一眼,
“老婆越生气越像个人了,还是生点儿气好。”
苏清越板起脸,“起来了,就赶紧做饭去。”
“得嘞,听老婆大人的。”
徐乔喝完水,哼着曲儿晃悠到厨房,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如果苏清越懂戏曲的话,就会现他哼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
一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和杨宗保恩爱有加。
徐乔从小就爱听杨家将,里面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就是穆桂英,在小饭馆那会儿他还清醒着呢,苏清越一人横刀立马单挑五个哥们儿那劲儿,真够味儿,太他妈上头了!
厨艺是跟心情挂钩的,徐乔将大米淘洗干净,放锅里小火熬着,又洗了两个长茄子,放蒸锅里蒸熟,撕成一条一条的,码放到盘子里,拍了两颗大蒜撒到茄子上,炝了锅,热油往上面一泼,伴随着滋滋声,蒜香味儿激出来,再放些白糖,醋,香油,拌一拌就是一道爽口菜。
第7章他该怎么软
头顶暖黄的灯光投落在系着蓝色围裙的男人身上,就很有那么一股子良家妇男的味道,苏清越目光闪了闪,低头喝粥。
吃着饭,徐乔和苏清越商量,“清越,老头子欠了人家高利贷,这事儿好像不管不行,逼急了那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话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抬眼观察苏清越的反应,想着对方要是不答应,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不过好像他也没得选,在苏清越面前,越硬越遭罪。
可问题是他该怎么软?
软到什么程度才能既把事儿解决了,又能保留一点儿他大男人的尊严,像跪搓衣板这种大杀器,不到最后关头……
不对,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他也不会屈服的,除非苏清越自己动手,他不反抗就是了。
苏清越面儿上一派淡然,平静无波。
徐乔完全吃不准她心里怎么想的,只好继续试探,“那什么,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