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百年前风华绝代的人。
众人都有些肃然起敬,也不再说话,直到马车哒哒行驶过青衣巷,赵锦瑟透过帘子见着玉磐从视线里远离。
她蔚然感慨:“这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偷来,转手卖一下,单是转手费就暴富了。”
赵富贵跟东林:“...”
虽然我们是做生意的,但是大小姐你还真是将商家风范贯彻到底啊。
“没人敢偷的,别看这里周边都是路人,却一直都有深藏不露的青衣卫隐匿值守,天下武林榜上排行前十的人物也不敢孤身闯这里犯事儿。”
东林言辞有物,倒也给赵锦瑟涨了许多见识,不过见过了青衣巷,其他地方给赵锦瑟的感觉就平静多了。
人果然还是要开阔眼界的。
“到了,府邸给你定了东榆巷这边,位置极佳,周遭多是富家府邸,挨着官道,东侧门进去就是官家府邸聚集的拱辰巷,平日宵小不敢冒犯。”
本来赵富贵想花大价钱买下拱辰巷里面的宅院,但想到官家里乱七八糟的龌蹉人物也不少,若是让那些纨绔子弟见了赵锦瑟,借着官身欺负她是商家女,就算邯炀律法森严,后可求得处置,也怕赵锦瑟先吃了亏。
所以赵富贵特地挑了边上的东榆巷,清净。
五进三出的大宅院,气派娴雅中不失意,已然装修妥当,皆是按着赵锦瑟的喜好。
“是不错,父亲辛苦了~”赵锦瑟也晓得亲爹上心,上前谄媚捏捏他肩膀,以示孝顺,赵富贵心中受用,跟她嘱咐几句后也不耽误她,毕竟她那小院的物件装置还需要她自己安排。
其实赵锦瑟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儿,陵城丫鬟就带了四个过来,皆是老道的,又在当地买了好几个,加上小厮仆役,十几个忙里忙外打扫装置,有欠缺的,管家问了列名单,一并采买。
单单这入住后的花销就上千两银子了,更别提之前对整个大院的置办花销,在当地被聘来的一些仆役心中暗暗吃惊,越觉得不可小看外地富豪。
足花费了三天光景才算妥当了下来,赵锦瑟正要开始着手进学的事情,因为邯炀府学招生也就是这几日,她还得凭着秀才官引去报名。
当然,人脉是已经打通了的,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岔子,否则单单拜学就十分麻烦。
这几日赵富贵也没闲着,走了几家往日有些往来的邯炀大户人家,聚了下感情,给赵锦瑟打打关系,本也算顺利,却不知这第三日,他心急火燎提前回来了。
“有些麻烦了。”
赵锦瑟正在准备进学的适宜呢,闻言惊讶,也担心了:“怎了,有哪家背景很大的纨绔子弟看上我了想强抢?是皇子还是世子?”
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扯。
赵富贵瞪她,喝了口茶压压惊,说道:“是本家的人要见我们了。”
“就这事儿啊,本就要见的,就是早晚而已,咦,莫非他们觉得我们现在还没去,不高兴了么?”
赵富贵皱眉:“不是不高兴,是生气了。”
这不废话。
赵锦瑟撇嘴,“若是我们去早了,他们会觉得我们赶着趟儿上去占便宜,上不得台面。如果晚去几天,他们又觉得我们傲慢,不尊重他们,左右都是随他们高兴说了算。”
本家的傲慢她是领教了的,每年春节赵富贵送上年礼,而本家总是晚几天才慢腾腾寄予不咸不淡的回复,用词也颇为高高在上,让她十分不喜。
“一贯如此,但如今跟以往不一样,现在你在邯炀,日后少不得要跟他们打交道,不怕他们不愿待你好,就怕还给你使绊子。”
他这本家虽说近几年已有些没落,但还是有些根基的。
“仿佛本家的人是第一次见我?”赵锦瑟倒算镇定,因这种事情怕也没用。
“自然,人家都不稀得见我,何况是你,不过如今你得了女秀才,他们大概会对此问询一二。”
赵富贵还想嘱咐一番,却又觉得不知说什么好,因赵锦瑟到时候肯定是拉到内院女眷那边见礼,那些内宅妇人的手段,他怕是不太熟的。
“总归要去的,那就去吧。”
赵锦瑟想着自己要穿什么衣服才最恰当。
最好让她们惊艳嫉妒厌恶但又对她不能怎么样。
邯炀赵家,祖上最辉煌时曾随太初君上复国定朝纲,历户部尚书,下一代三子皆是在朝中任职,门生不少,子弟也曾出了几个风流人物,门楣一时也算显赫。
但先祖故去后,三子各有展,本没分家,但展不同,各有没落跟矛盾,久而久之就生了间隙。
大房为尊,占了最大的家族资源,扶摇直上,二房攀附,三房较为独立,但时局不慎,朝堂上招惹了祸事,被贬了,因此没落,后被两房排挤,就去了陵城自求生路,也曾十分没落过,连宗祠都不得进。后面好在出了赵锦瑟祖父,精明能干挣下了小本家业,本来也没想太多,图着家宅安康就好,倒是想过重让子弟科举入朝,却没想一个个都不是读书的料,结果转眼出了个最不会读书的赵富贵。
赵富贵此人年少时那皮的呦,上下几乎都认为三房这下子是栽到底了,没成想这不会读书的鬼头是个经商的鬼才,特圆滑世故有手段,少年时期用了几年就把家业翻了个几十倍,等赵锦瑟出生时已经是陵城叫得出名的商人,后面就更不必说了,说是财源滚滚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