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男人,有哪个女子抵挡的住呢?
陈德娣虽然为人沉稳,贵为皇后,可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爱上皇上并不稀奇,皇上确实很容易让人动心,但是,皇上是她们能爱的吗?
李玉宸心想,我就不会爱上皇上,那是自找罪受。
李玉宸是个明白人,她把自己的心看的很牢,可后来,她没有失心于殷玄,却失心给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虽不及殷玄无情,却同样的让她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当然,这个时候的李玉宸还没遇上那个人,她只是在为陈德娣感叹,感叹完她就进去看拓拔明烟。
拓拔明烟因为殷玄的两句话而又一次陷入昏迷,红栾和素荷都急的眼红脖粗,李玉宸见两个姑娘急的束手无策的样子,差了康心再去喊王榆舟。
王榆舟来了,又给拓拔明烟号了一次脉,然后让红栾去按照他之前开的药方去抓药材,熬汁成汤,喂拓拔明烟喝下。
红栾连忙去了。
素荷寸步不离地守在拓拔明烟的床前,生怕一眨眼她就有了个万一,连眼睛都不敢眨上。
王榆舟在收拾着脉诊,李玉宸蹙着眉头问他:“明贵妃的身体当真无碍吧?”
王榆舟笑着看她一眼,将脉诊收进布包,妥善地放回医用箱类,合上盖子,这才冲她虚拂了一礼,笑道:“无大碍,莫不是宸妃娘娘在怀疑臣的医术不行?明贵妃之前的身子确实不好,但鲜少生病,除了冷毒作那些日子难受点,平时倒还好,这次若非她伤心过度,应该不至于如此,我给她开了安神宁气的药,每日按时煎服,避开伤心的源头,就能够好了。”
李东楼问王榆舟喊表哥,李玉宸也问王榆舟喊表哥,虽然李玉宸比李东楼大,却远比王榆舟小。
王榆舟很少问李玉宸喊宸妃娘娘,一来王榆舟在太医院当值,宸妃住在偏僻的西苑,在宫里,基本见不着,宸妃年轻,十六岁入的宫,今年十九岁,比李东楼大了一岁,她心性好,不爱慕虚荣,亦不贪恋殷玄的美色,对皇宫内的一切都无欲无求,故而,她一年上头也难得生一次病,就更加见不到王榆舟了。
王榆舟和窦福泽虽都是太医院的御医,却远比一般御医身价要高,他二人是专门给皇上看诊的人,寻常宫里的妃子,很难请得动他们。
李玉宸平时若真有个小病小痛,也不叫他,若真叫了他,私下里,他也只喊她玉宸表妹或是像唤李东楼那样直接唤名字。
这一句宸妃娘娘,一听就是打的腔。
李玉宸也没跟他计较,这里是烟霞殿,不是李府,不是夏府,亦不是王府和星宸宫,注意点总是好的。
李玉宸听了王榆舟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皇上不能再来了,拓拔明烟之所以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皇上,皇上就是拓拔明烟伤心的源头。
可皇上不来,拓拔明烟的病能好吗?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死题。
李玉宸纠结地叹了一口气,让康心挪了一把椅子,与素荷一起坐在那里陪着拓拔明烟了。
王榆舟见李玉宸坐着不走了,挑起眉头朝她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拎着医用箱走了,他这个表妹,心地善良,心思纯洁,在这藏污纳垢的后宫之中,真算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纤尘的莲荷了,这么好的表妹,皇上怎么就不喜欢呢。
陈德娣从烟霞殿离开,回了寿德宫后就一直很难受,靠在凤榻上,撑着额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一切,只觉得缥缈如雾。
何品湘跟她说话,她不应,采芳跟她说话,她也不应,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丧了魄,这简直吓坏了何品湘和采芳,她二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宫门外传来太监的通禀,说陈二夫人来了。
何品湘一听,眼睛瞬间一亮,想着二夫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采芳立马去寿德宫的大门口迎接。
何品湘高兴地对陈德娣说:“娘娘,二夫人来看娘娘了!”
陈德娣听见了,扶着何品湘的手臂站起来,整了整脸上的神情,她正想找个人倾诉一番,没想到母亲就来了,果然母亲就是母亲,知道她这会儿正痛苦着。
陈德娣道:“随我一起去迎迎母亲。”
何品湘高兴地点头,二人就往门外去。
只是,还没出门,采芳就已经带着胡培虹来了,胡培虹旁边跟着伺候她的老嬷嬷,姓钱,叫钱桂英,钱桂英见了陈德娣,连忙福身行礼。
胡培虹也要见礼,被陈德娣拦住了。
陈德娣拉着她的手,说道:“这里没外人,母亲无需讲究这么多,没人敢说三倒四。”
胡培虹笑着道:“该有的礼数不能废。”
陈德娣知道礼数不能废,但这人是她的生母,她哪能让她行礼,昨日陈亥他们来,她不敢忤逆陈亥,更不敢忤逆父亲,就任由他们见了礼,今天她就不依了,她拽着胡培虹的手,两手抱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屋。
胡培虹笑了笑,也没勉强非要行礼,顺着她进了屋。
何品湘、采芳、钱桂英跟上。
母女俩分开坐在椅子里,待坐稳,何品湘和采芳就上去奉茶,摆点心和水果。
陈德娣没心情吃东西,因中毒一事她也不吃冷果了,点心又着实吃不下,只觉得吃进去后会更堵心,她看着那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