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重重地叹一口气:“真是失策啊!”
功勇钦想着之前在御书房跟聂青婉仅有的第一次对话,不免也感叹:“确实牙尖嘴利,我也领教过一次。”
陈裕诧异,问:“大人也接触过婉贵妃?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功勇钦道:“好几天前了,不想提,你这会儿想提她?”
陈裕摇头:“不想。”
功勇钦道:“那咱们就都不说了,还不知道皇上是什么个意思呢,一句话都不说,就这般走了,着实让我惶恐啊。”
谁说不是呢。
陈裕心想,我比你还惶恐。
可再惶恐也没用,皇上的心思,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猜得到的?
殷玄的心思确实没人能猜得到,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百密而无一疏,对聂青婉来说是如此,对拓拔明烟来说是如此,对陈德娣来说也是如此。
可谁知道,他的一道封妃圣旨,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
这么一来,不管是陈德娣还是拓拔明烟,想要借这次事件铲除聂青婉的计划就泡汤了。
陈裕又出卖了拓拔明烟,拓拔明烟没有一箭三雕,反而会惹一身腥。
陈德娣看似不受影响,实则,又与拓拔明烟决裂了,毕竟陈裕在最关键时刻把拓拔明烟推了出去,哪怕这并不是陈德娣授意的,也说不清了。
殷玄讳莫如深,问话截止到那个宫女,大有不再往下追讨的意思,那么,聂青婉费尽心机搅动后宫,以此让聂北浮出水面,进而引聂家回归朝堂的计划也要腰折。
这么一看,似乎,最终掌握着这一棋局的人还是皇上。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就看着这些人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随海去内务府传了旨,不久之后,就有盖着玉玺的明文圣旨了下来,这圣旨一,整个后宫都轰动了,不,不止是后宫,前朝,乃至民间,甚至是整个晋东地区,全都哗然惊变!
皇上要封华北娇为婉贵妃,位列四妃之上,不赐殿,永居龙阳宫,还要举行封妃大典,行夫妻之礼。
夫妻之礼这四个字是最值得推敲玩味的。
都知道皇上的正妻是皇后,而皇上与皇后,所行的,也只是君臣之礼,而并非夫妻之礼。
还有,永居龙阳宫。
这又是什么意思?
当晋东王府接到这道圣旨后,整个王府都沸腾了。
晋东王抖着手将圣旨展开,以自己的肉眼看一遍那上面的内容,怕自己老耳失聪,听错了,可是看完,现圣旨上所写与传旨公公所念,一字不差。
华图闭了闭眼,将圣旨递给一边殷殷盼着的袁博溪以及华州,待袁博溪和华州看完,三个人俱是面上一片沉寂。
好久之后,袁博溪才道:“好了,北娇能被封为贵妃,得皇上如此宠爱,是好事,你们一副愁眉苦脸的是做什么。”
华图道:“你心里清楚,却还要问。”
袁博溪叹气,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说道:“她原来不想进宫,是我们逼她进去的,原想着她安稳度日,不需要大富大贵,平安就好,不管怎么说,她虽不得宠,却也是晋东的郡主,皇上不会真拿她怎么样,可现在,她得了宠,又是如此的大恩宠,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踏实呢。”
华州道:“皇上让我们进宫,母妃既不踏实,就早些安排人收拾,咱们去怀城吧,总得去看一看,才能心安。”
袁博溪道:“你这话说的对,母妃现在就去安排。”
袁博溪说完,立马出了书房。
华州对华图说:“父王,我去找谢包丞,谢右寒以及王云峙,让他们陪同一起去怀城。”
华图道:“去吧。”
华州便先去了谢家,面见了谢家家主谢端后,就去见了谢包丞和谢右寒,对他二人说了圣旨一事,二人纷纷惊坐而起,谢包丞惊目道:“当真?”
华州点头。
谢右寒轻蹙眉头,说道:“郡主进宫不足一月,居然得如此圣宠,听上去不像是好事儿,倒像是坏事儿。”
华州道:“我以及父王和母妃也这样想的,所以,打算不日就动身,前往怀城,进宫看一看,你二人愿不愿意陪同一起?”
谢右寒道:“当然,晋东王府的事儿就是我谢右寒的事儿,事关郡主,我更不会置之不理。”
谢包丞看了他一眼,笑道:“早期你要是娶了郡主,她也就不用进宫了。”
谢右寒被哥哥打,倒也不恼,当着华州的面,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略有遗憾地道:“那个时候郡主不愿意嫁,我想着她还小,也不急,谁知道一道圣旨下来,她就进宫了,可能命中无缘吧。”
谢包丞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华州道:“我妹妹能嫁你,那是她的福气,而她没能嫁给你,反而被困在了宫中,大概,那也是她的命。”
三个男人一时都沉默了。
眼见气氛有点儿低落,谢包丞左右一巴掌,拍在谢右寒和华州的肩膀上,说道:“行了,别伤感了,皇上这不是封郡主为婉贵妃了吗,位份还极高,只在皇后之下,这往后,后宫之人就无人敢欺负她了,咱们去喊王云峙,带他一起去怀城,他也快有一个月没有看到他妹妹了,定然也十分想念,如今郡主高升了,那王云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啊,如今,定然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