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又齐齐地应声。
看着都很本分老实,又极听话,但这五个人此刻心里想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聂青婉也没空理他们的心思,总之进到了宫里头,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对聂青婉来说,却是打开了她复仇的大门。
奔波一天,她有些累,让浣东浣西去收拾主殿,又让林高、黄平、荒柳、荒竹、荒梅去休息,明早儿再来伺候,五个人低头应是,退身离开。
王云瑶扶着聂青婉,往内殿进。
王云瑶道:“应该留两个人守夜的,你第一天来,这么仁慈,往后他们会小瞧你,而且第一天入殿,本来就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是后宫嫔妃们惯常用的手段,刚刚皇后不就对你使了吗?你也得使一使。”
聂青婉笑道:“几个宫婢,她们若能翻出我的手掌心,那我进宫就无意义了。”
王云瑶蹙眉,说道:“没听懂。”
聂青婉看她一眼,笑道:“不用听懂,你只要知道,往后这个后宫是你我的天下就行了。”
王云瑶惊愕地看她,聂青婉却低头伸手,拂了帘子,进到了内殿。
浣东浣西已经铺好床铺,点好蜡烛,把屋内的两扇窗户都关严实,桌子和墙面以及地面她二人都勘察过,很干净,就是提梁壶里没有水,见聂青婉进来,浣东就说去烧点儿水,聂青婉同意了。
浣东去找灶房,顺便把荒柳喊上。
六月的盛夏,洗澡可以用凉水,但聂青婉身子骨刚好,浣西和王云瑶都不建议她用凉水洗澡,浣西就也跟着去了灶房,烧热水。
内室里剩下聂青婉和王云瑶,因为没洗澡,二人就坐在圆桌边上聊天。
王云瑶道:“刚刚明贵妃亲自邀你去她的宫殿住,你没去,还自请见皇上,要了一个宫殿来住,这样以来,你就等于是得罪了明贵妃,这才刚进宫呢,就得罪这样一位后宫之主,实在很不明智,往后少不了要吃很多苦头。”
王云瑶实在忧心,一开始华北娇不愿意进宫,以死相抵,后来躺了半年醒了,似乎开窍了,她能同意入宫,对整个晋东来说,都是喜事一桩。
当然,用华北娇一人的终身幸福来换晋东之地的安稳和平,有点儿过分。
但她身为晋东的郡主,理当担起这样的重任。
原本想着进宫后安分守已,做个透明人就算了,可从踏进宫门开始,华北娇的举止就完全乎了王云瑶的想像。
而深宫之中,某些暗潮汹涌也让王云瑶深感前路维艰。
后宫,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之地,多少女子白骨埋尸之地,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及华北娇为这个后宫再添几根的白骨。
不想死就得努力的活,而想活,就得有人护。
王云瑶说完,见华北娇一直盯着面前的那个提梁壶看着,她伸出手在华北娇的眼前晃了晃,说道:“看什么呢?我说的话听见了没有?”
聂青婉抬起头,虚虚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听见了。”
王云瑶道:“那你有什么对策没有?”
聂青婉问:“什么对策?”
王云瑶道:“让明贵妃不针对你的对策。”
聂青婉闻言一笑,提了裙摆站起身,她走到宫床一侧的那个龙烛前,仰头看着那道冉冉缠绕着烛心烧得正旺的火焰。
火焰催烛泪,昔日情难全。
聂青婉道:“没有对策。”
第2o章那时
王云瑶倏然站起身,瞪着她。
聂青婉又道:“没有对策就是最好的对策,我今日驳了明贵妃的面子,她肯定会记恨于我,就算不记恨,也定然恼我,暂且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明日请安的时候再应对吧。”
聂青婉深知拓拔明烟的脾性,她会生气,却不会怒,这个姑娘跟在她身边多年,早就成精了。
不过,就算她不针对她,她也不会放过她。
拓拔明烟知道殷玄给华北娇赐了一个宫殿,着实气恼,她刚刚才放话说皇上不会见华美人,更不会给她赐殿,转眼华北娇就一个人住进了荒草居。
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殷玄怎么能这么做。
还有那个华北娇,她到底舌灿莲花说了什么,能让殷玄不顾她的脸面,赐殿给她?
拓拔明烟很生气,红栾和素荷怎么劝都没办法让她消气,直到殷玄来了,拓拔明烟才露出微笑,去迎接。
殷玄拉住她的手,往殿内进。
红栾和素荷连忙奉茶。
殷玄没接茶杯,只看着站在旁边的拓拔明烟,即便她的情绪藏的很好,可殷玄似乎什么都知道,他说道:“朕给华美人赐殿,是不想让她打扰你。”
拓拔明烟道:“妾身明白。”
殷玄道:“你不生气就好。”
拓拔明烟道:“皇上心疼妾身,妾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是明日请安的时候皇后肯定又要当着众妃的面拿这事儿嘲笑我一番,皇后想找我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殷玄笑道:“她不敢。”
拓拔明烟气道:“她是皇后,她有什么不敢的。”
说到底,拓拔明烟在乎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华美人,而是皇后陈德娣。
拓拔明烟生于拓拔氏,生母身份低微,十二岁的时候被父亲卖给邻国的野人羌氏,成为野人羌氏统领父亲、兄弟以及儿子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