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是漫画的话,李淑然的双眼恐怕已经变作了蚊香眼。
乐景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此时对李淑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他沉吟一会儿,对惶惑不安的李淑然说道:“你不用顾虑那对主仆,哥哥自有办法对付他,这几日哥哥给你请假,你就先在家里学习好了。”就让他好好会会这对主仆。能一次性把他们兄妹二人得罪个彻底,那两个也是个人才。
听了乐景的话李淑然奇迹般平静了下来,她相信哥哥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虽然哥哥说不是她的错,可是这次她的确给哥哥添了麻烦。
他们兄妹两人在这北平无依无靠,哥哥生着病还要赶稿挣钱,她实在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事来麻烦哥哥,她以为她只要一直躲着那人,大庭广众之下那人还能逼迫她不成?可谁能想到那个坏人这般下作,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哥哥头上,还、还……说了那种下流恶毒话!
哥哥虽然不怪罪她,她却不能原谅自己。是她太没用了,所以才会一直给哥哥添麻烦,她一定要好好学习,早点变得有用起来,到那时候就轮到她帮哥哥啦。
……
又到了杨经纶一周一次前来收稿的日子,这次他如约收到了《鼠眼看人低》的第三篇文章,按照惯例,他认真看了起来。
越看他嘴角扬得越高,满脸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末了,他大笑出声,抬眼看向乐景,眸中浸满深深的佩服:“没想到先生也这么促狭。”
如果南塘的骂人水平是中学生级别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少年的骂人功力可就是教授级别了!
乐景挑了挑眉,淡定地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个实话实说!”杨经纶大笑不止:“恐怕这篇文章一出,南塘就要被气死了。”
乐景微微一笑,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这篇文章,他以白雪的视角对名为唐南和张德福极讽刺之能事,栩栩如生刻画出了其欺软怕硬,崇洋媚外,冷酷无情的性格特点,让人见之作呕,保证让他们名声臭不可闻。
并且这个篇章和之前的风格有些微妙不同,资本买办篇其实是一个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故事。
唐楠不是骂乐景不举吗?乐景是个厚道人,做不来空口造谣这种恶事,所以就只能实话实话说唐家国难财了。
杨经纶望着乐景,仿佛看到民国嘴炮届又冉冉升起了一颗星。他可以肯定,这篇文章登报后,唐南将陷入被千夫所指的困境!
……
郑宜梁重重放下筷子,只觉得嘴里没滋没味的。
妻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吃了?”
郑宜梁气呼呼道:“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妻子白了他一眼,懒得惯他那臭脾气,自顾自大吃大喝。
反倒是郑宜梁沉不住气了,絮叨道:“你瞧瞧那个鳖孙在报纸上说的什么话!说什么‘这样的文章竟然能引来郑宜梁先生的赞扬,我竟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了’,他这狗娘养的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造谣说老子是收了守夜人的钱才为他说话吗!干!他娘的小畜生,生儿子没屁眼!”
妻子放下碗说道:“人家可没这么说,你就算骂他,人家也只会说你郑宜梁堂堂大学教授碰瓷人,平白给那黄毛小儿增添了关注度,这才是如了他的意。”她幽幽看着郑宜梁:“你好歹也是为人师表,能不能别动不动张口骂娘,说话文雅一点?这要让你学生听到还了得?”
郑宜梁冷哼一声,他当然明白妻子说的话有道理,所以这几日才没有在报纸上和那黄毛小儿展开骂战,可是这样让他默不作声又实在是憋屈的很。
“爹!爹!”大儿子满脸笑意,兴奋地跑进屋里。
郑宜梁冷下脸,很有严父派头地斥责道:“你也不小了,这般冒冒失失像什么话!”他刚想把儿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出口恶气,就见妻别了他一眼,到口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他咳了一声,板着脸问道:“什么事?”
“爹,你看报纸上刊登的文章,守夜人把那南塘骂了个狗血喷头!”
郑宜梁一听,立刻劈手从儿子手里夺走文章,目光饥渴地在文间巡视着,越看越是眉飞色舞,宛如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痛快!
【自从我被唐少爷收养后,我的日子就过的很是滋润。唐少爷是个好伺候的人,为人和气,对我一向优待纵容。
我在宅子里如鱼得水,好不自在。
更让我开心的是,唐少爷天赋异禀,能听懂我们老鼠的话,平时闲了,我们经常说话。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唐少爷家总是没完没了的开宴会,宴会上都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外国人,他们很吵,体味很重,我要被熏死了。
而且我很快就现了唐少爷的一个有的爱好。
他喜欢舔外国人的鞋子。
他趴在地上,低着头,舔的很卖力,很陶醉,口水流了一地,真的很像一只哈巴狗。
他的贴身下人张得福似乎很羡慕,一直追问:“少爷,洋大人的鞋子味道怎么样呀?”
唐南少爷挑了挑嘴唇,一脸回味,“你要不要尝尝看,味道很好的。”
张得福立刻兴奋起来,出宛若春猫的叫声,迫不及待的把唐少爷挤到了一边,跪在地上卖力的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