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各归其位,夜孤宴在龙椅上落座,姜榆则在龙椅右后方的位置坐下,中间隔了一道帘子。
李全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张思年又一次站了出来,“老臣有本要奏。”
夜孤宴微微抬手,“准奏。”
“启禀皇上,先帝病危之时,曾留下遗诏,要让后宫的妃嫔给他陪葬。可元荣皇后当初极力反对,说是等新帝登基,由新帝定夺。如今皇上继位,此事便不能再拖。
老臣以为,先帝的遗愿不可违,否则先帝泉下有知只怕难以安息。况且先帝的妃嫔能够给先帝殉葬,也是她们的荣幸。所以老臣恳请皇上完成先帝遗愿,让先帝的妃嫔给先帝陪葬,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臣等附议。”有不少朝臣也都纷纷站了出来。
夜孤宴俯瞰一众朝臣,目光幽幽,眼底尽是嘲讽之色,勾了勾唇,“既然是先帝的遗愿,朕自当要遵从……”
“咳咳咳……”帘子后方,传来姜榆的一阵咳嗽声,“皇上,这可是关乎后宫几百名女子的性命,还望三思。”
张思年不等皇帝开口,已经一脸愤懑的质问道:“元荣皇后,您是先帝的皇后,理应遵循先帝的遗愿。可您却三番五次的阻止先帝的妃嫔给先帝殉葬,您这么做,如何对得起先帝?”
姜榆的牛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开怼,“张大学士,本宫对不对得起先帝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朝中元老,在皇上和本宫面前倚老卖老嘛!
还说什么先帝的妃嫔能够给先帝殉葬,是她们的荣幸。那本宫现在就可以下一道懿旨,等你死了以后,让你的大小老婆都给你殉葬,她们肯定会感到万分荣幸。”
姜榆说着伸手指向其他赞同的朝臣,“还有你们,本宫也可以成全你们,等你们死了以后,让你们的妻妾都下去陪你们。”
众朝臣皆变了脸色,一个个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张思年一张老脸也涨得通红,毫无反驳的余地。
“哼!”姜榆嗤之以鼻,声音冷沉,“后宫的女子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们的命也是命。就凭你们这些老顽固的几句话,就要让她们赔上性命,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皇后娘娘说的对。”司空牧拍手称快,对张思年等人冷嘲热讽的道:“诸位大人既然舍不得让自己的妻妾给你们殉葬,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后宫之事。”
“没错,先帝虽然留下遗诏,但这件事毕竟是后宫之事,理应由皇上和元荣皇后定夺,我们做臣子的只需遵从便是。”姜望臣说着对张思年微微挑眉,“张大人,你说呢?”
张思年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势,点头附和,“丞相所言极是,老臣遵从皇上和元荣皇后的决定。”
“朕也觉得殉葬太过残忍,但是先帝的遗诏朕也不能不遵循,不如这样吧!就让先帝的妃子去给先帝守皇陵吧!如此先帝泉下有知,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夜孤宴回头看向帘子后面的姜榆,“皇嫂,不知您意下如何?”
姜榆知道这已经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了,点了点头,“就依皇上的意思去办吧!”
“好,那此事就这么办了。”夜孤宴扫了一眼众朝臣,“诸位爱卿,谁还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姜望臣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这段时间以来,臣和段统领一直在追查厉王同党的下落,可我们追查了半月有余,却追查不到紫衣卫的任何踪迹。
臣以为,反贼很有可能早已经逃出京城,还请皇上多派些人马前往各州郡继续追查。”
夜孤宴双眸微眯,眼底暗流涌动,声音低沉,“朕以为,厉王已死,紫衣卫群龙无,不足为惧。若他们还有谋反之心,必定会卷土重来。与其派人全国各地的寻找,倒不如加强皇城的守卫,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前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姜望臣有所顾虑,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的姜榆。
姜榆眉头紧锁,在心里叹息一声。
【唉!夜老六毕竟还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厉王的紫衣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何况还有暗卫组织。万一他们狗狗祟祟的挖地道进来,只怕你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今天是你小子第一天上朝,姐总要给你留点面子,让你在文武百官面前树立威信。】
姜榆收回思绪,沉声开口,“本宫以为,皇上所言不无道理。自从上次生宫变,禁卫军死伤惨重。如今皇宫守卫欠缺,的确需要增加守卫,以防厉王的同党来袭。”
姜望臣听了她的心声,便也没有再多言。
下了朝以后,姜榆回到凤仪宫,夜安然和夜景钰正等着她一起用早膳。
用完早膳,姜榆睡了一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下午,四妃求见,说是皇上已经下旨,除了三公主的生母贤妃,先帝的其她妃嫔明日一早便要全部送去看守皇陵。
四人前来,是想求姜榆向皇上说说情,把三妃留在宫中。
贤妃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皇后娘娘,求您替三位妹妹向皇上说说情,让她们留在宫中吧!”
“这……”姜榆一脸为难,“贤妃姐姐,你应该知道,当初先帝留下遗诏,要让后宫的妃嫔给他陪葬。为了保住大家的性命,我已经煞费苦心。如今圣旨已下,本宫再去向皇上说情,岂不是让皇上为难?本宫也开不了这个口啊!”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为了后宫的姐妹,已经做了很多,姐妹们都十分感激。臣妾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厚着脸皮来求您。”
贤妃说着对姜榆跪了下去,苦苦哀求,“皇后娘娘,求求您替三位妹妹说说情,臣妾愿意为奴为婢,留在凤仪宫伺候皇后娘娘。”
三妃听言都感动的哭了,“贤妃姐姐,不可,我们不值得您为了我们如此。”
“不,你们值得。”贤妃一脸坚定的道:“当初我们四人一同入宫,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守望相助,情同姐妹,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你们一辈子守在皇陵,凄苦度日。若皇后娘娘能够把你们留在宫中,我心甘情愿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