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大彪,开车,我们也去省城。”他不放心自己老婆孩子,必须要去亲自看看。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危机并不在他老婆孩子那里,而是游戏厅,赵建龙的命脉。
第二天,2月22号,奉京天气出奇的好,赵建龙早上起来洗了个澡,穿上花了一万多买的西装,然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坐着自己的虎头奔,直奔省电视台。
而这个时候,周安东和姚军出现在了一户人家,进去之后周安东才明白,这一家为什么不怕赵建龙报复。
真的是家徒四壁,除了炕和一块碎了的镜子,什么家具都没有。一个也就六七岁的孩子,拿着一个玉米面的饼子在啃,连碗鸡蛋汤都没有。
想一想,这样一个家,都他妈的快饿死了,还怕什么赵建龙报复。估计另外两家情况也差不多,而能有现在这样的处境,肯定是在赵建龙那输了个精光。
“孙大哥,还记得我吗?”姚军对一名中年汉子说道。
“记得!”孙大海点点头,舔了一下卷好的旱烟,拿起火柴点燃。
姚军扫了一眼屋子:“你家老大呢?”
孙大海冷声说道:“不知道,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估计死在外面了。”
姚军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
孙大海眼睛一亮:“你说的那个贵人,真的出手帮我们了?”
姚军一笑,把早上买到的报纸递给孙大海:“你看看!”
孙大海拿过去一看,激动的猛然站起来:“真的报道了,真的报道了。”他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咬牙切齿的说道,“走,就按照之前你说的做,老子要闹,不把赵建龙那个狗娘养的闹倒了,我就不罢手。”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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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