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科长在啊!”周安东贱嗖嗖的笑着走进来,“你看,举报信我都留着呢,这些举报的人我也都认识,我带您去核实核实。说实话,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你弄死我吧,要是你把我弄死了,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常泰脸都绿了,好像被强行喂了一口屎,恶心的不行。
周安东也不见外,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又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捏出一点,小心翼翼的放在杯里,拎起暖壶倒水。
冒着热气的开水倒进杯里,嫩绿的茶叶被水流冲起,沿着水杯内壁旋转着,看起来非常好看。
“常科长啊,咱都是同事,说起来真不是外人。你要弄死我,我呢也不想活,这是合则两利的好事,你怎么就半路退缩了呢,一点都不像个男人。”。miaoshuzhai。
“呼噜!”周安东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去,好烫!”然后一屁股坐在沙上,翘起了二郎腿,“老常啊。”
这丫的自来熟的改了称呼,“你是张德友提拔起来的,当了这么多年他的狗腿子,主子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要急主人之所急,需主人之所虚,赶紧把我办了吧。不然你这个狗腿子都当得不合格,小心张德友把你的狗腿打断。”
“周安东!”常泰一声怒吼,周安东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嗖一下飞了出去,犹如精确制导的导弹,非常准确的砸在常泰身上。
“嗷!”
常泰一声惨叫,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身,有几滴飞溅到脸上和脖子上,瞬间就起了泡,幸亏冬天穿的比较厚,不然常泰得烫掉一层皮。
“哎呦!”周安东噌的一下站起来,跑到常泰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拍打着身上的水渍。砰砰的,把常泰打得直翻白眼。
“够了!”常泰浑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烫的疼还是气的,一把推开周安东,“你想干什么,啊?”
周安东一脸的委屈:“你想搞我,现在我主动过来让你搞,你咋还生气了呢?”
说完周安东砸吧咂嘴,这话说着挺顺溜,咋听着那么别扭呢?
常泰快哭了,快步走出办公室,砰的一声,重重的把门关上,可当他一回头,就看到周安东手里拿着一摞举报信,跟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常泰真的有点要崩溃了,嘶吼的声音,就好像是受了伤的野兽,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然后就看到两边一个个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个脑袋探出来,见到是常泰和周安东后,又缩回了脑袋,把门关上了。
周安东耸了耸肩,扬了扬手中的举报信:“举报信,我带你去找举报人核实,然后好搞我。”
常泰深深吸了口气,迈步上了三楼,然后进了张德友办公室,他认为,周安东肯定不敢跟进去。可他这个念头还没在脑中消失呢,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周安东就是个滚刀肉,没有什么他不敢干的。
“嗯?”张德友见到常泰一愣,当他看到常泰身后的周安东,脸色就黑了,“你们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常泰愤怒的说道:“周安东一直跟着我,骚扰我。”
看着周安东贱兮兮的笑,张德友眼角猛跳,他可不想惹祸上身。现在的周安东,谁沾上,谁就是一身屎,恶心得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却干不掉他。
“他骚扰你,你到我办公室干什么?”张德友怒叱一声,“滚出去。”
常泰吓得一缩脖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周安东对张德友咧嘴一笑,跟着常泰屁股后面出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周安东就像一个影子,跟在常泰屁股后面,常泰去哪他就去哪,就连上厕所都不放过。
终于在这一天,常泰彻底崩溃了,请了病假。接着在厂部传出一个消息,最后那一天,有人看到常科长是哭着走的,而且哭得很伤心,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滚下去。
1月27日,阴历二十三小年,早上周安东起来,神清气爽的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自从常泰请了病假之后,他就闲下来了,头儿年不会有啥事了,要忙起来也是年后了。
厂子里没什么大事,店里已经清完场,简秋和安婧这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在忙啥,整天不见人。他就感觉很无聊,想着是不是买点礼物,去常科长家里看看。
周安东转身要进屋,就看到赵桂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见到周安东看过来,一扬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唉!”周安东叹口气,进了煤棚,找到一条黢黑的麻袋,然后随手扔在大门边的雪堆上。
赵桂芬进了屋,见到两个儿子还在蒙着大被睡觉,气得拿着笤扫,掀开被子就打。
“我让你们睡,我让你们睡,没心没肺的玩意。”
“哎呀!”
“哎呦!”
“妈……妈,你干啥呀。”
“大早上的,我们也没惹你啊。”
周安斌和周安磊穿着裤衩子,被打得满炕乱蹦。
在外屋烧火的周孝德掀开棉门帘看了一眼,然后快把门帘放下来,接着心无旁骛的烧火。
赵桂芬打累了,把笤扫往炕上一扔:“举报信你俩写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