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兵摆摆手:“不坐了,天天坐着,都坐了一年多了,还是活动活动比较好。”
闫国海的心猛烈一跳,一种很不好的念头冒出来,但脸上却堆着笑:“书记,您要是有事,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去您办公室啊。”
“不是什么大事儿,正好出来走走,不然这骨头都生锈了。”
顾兵在闫国海办公室来回的转悠,左看看,右看看,这让闫国海很是不安,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闫国海脑门上开始冒汗。又过了一会,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顾兵才淡淡的说道。
“昨天有二十多个体商户来买酒,他们先到的供销科,你是怎么答复的?”
闫国海脑袋嗡的一声,当他听说生在大门口的事情时,就知道这位顾书记恐怕是不甘寂寞了,居然把一直很强势的曲洪奇脑袋都按下去了。
所以他一直都有点心神不宁,害怕因为御贡酒销售的事情,顾兵找他麻烦。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嗯?”顾兵看着闫国海,“怎么不说话?”
闫国海心里苦啊,是老厂长和张德友让他不要销售御贡酒,可是他能说吗?顾兵他已经得罪了,如果说了,再把老厂长和张德友得罪了,以后不用在酒厂混了。
看着愁眉苦脸,一声不吭的闫国海,顾兵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要不是周安东同志碰到那些个体商户,把他们拉回来,这个巨大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如果把你的行为在全厂通报,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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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