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兵叹口气:“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得罪哪位神仙了,让我这辈子遇到你这么玩意儿。”
周安东嘿的笑了一声,给顾兵抛了个媚眼:“咱俩上辈子有未了的情缘,所以这辈子又遇到了。只是投胎投错了,咱俩都他妈的有三条腿。”
顾兵一阵恶寒,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你小子可别恶心我了,还是说说接下来的工作吧。”
周安东说道:“都安排好了,还有啥好说的。”
顾兵说道:“我要把办公室电话,当做销售电话印在挂历上,你为什么反对?要知道,销售科可都是张德友的人,估计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我们把酒卖出去。”
周安东很是诧异的看着顾兵:“你不明白?”
顾兵刚要说不明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身体向后一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当然明白,就是随便问问。”
周安东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脸震惊的表情:“我能说,其实我都不知道为啥反对吗?你居然知道。快点告诉我,我为啥反对。”
啪嗒一声,顾兵叼在嘴里的半截烟掉在了桌子上,脸瞬间黑了下来,抓起办公桌一本书,狠狠砸向周安东。
“你这犊子玩意儿,是不是想让我英年早逝?”
周安东哈哈大笑,一把抓住飞过来的书:“急了,急了,你咋还急了。”
“我他妈弄死你的心都有。”顾兵又抓起一本书要砸。
周安东举起手:“停停停,我阻止你,是在给张德友挖坑,那个老犊子,拿掉了我的副科,又把我调到广播站养老,老子不往坑里灌水淹死他,也要站在坑边尿尿,恶心死他。”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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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