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安慰的人。
从小到大,奕舒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加之昨晚直到熄灯都没来得及跟爸妈打电话,所有的情绪,一并都酵在这个安静的瞬间。
她忽然就觉得委屈的要命,刚刚在操场还能控制的眼泪,此时此刻,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掉下来。
砸在了江侵的脖颈,打湿了他的领口。
一股刺痛感,让江侵从煎熬中回神。
江临川上次醉酒动手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还没好透,尤其是脖颈和胸前那处。
此时被咸涩的眼泪一浸,像是伤口撒了盐。
他忍不住阖了下眼睫。
本想说什么,却又听到后背少女轻微压抑的哽咽,带着一点点哭腔。
好半天,他张了张嘴,也只有些烦躁的吐出一句:“别哭了。”
他的声音格外的哑,像是轻轻在人心头刮了一下。
奕舒猛地回神,后知后觉的有些丢脸,慌忙腾出一只手擦了下挂在下巴上将落未落的泪珠。
收回手垂眸时,却意外顺着江侵领口的缝隙,看到了他脖颈上青红的一片。
不太清晰。
却依旧让人觉得,那一定很痛。
脖颈的皮肤,本来就比别处的细嫩。
所以,这就是不管多热,这两天他是种把拉链拉到最高的原因吗?
是为了,遮住这些伤吗?
这些伤,是他跟人打架时不小心弄的,还是像连翘说的,是他那个家暴的父亲打的?
无从探究。
但这一刻,奕舒的委屈着着实实是散了大半。
她安静看着一步一步沉默往前走着的江侵,忽然就觉得,她好像太过矫情。
她轻轻吸吸鼻子,余下的路程,乖巧的趴在他的背上,再没出声。
也没,开口问什么。
医务室里,江侵倾身,将奕舒放在床上。
那道似有若无压迫的柔软,终于消失。
他无声的松一口气,手背蹭了下额角的汗,安静的站到一边。
医务室的女医生走过来,看了一眼奕舒:“怎么回事?”
奕舒的眼睫湿漉漉的,还挂着未干的泪,她可怜巴巴的垂下头,盯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脚踝:“跑操时不小心摔了。”
女医生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按了按奕舒的脚踝处。
“嘶——”
“疼?”
“嗯。”
“忍着点。”
女医生又轻手轻脚的检查了会儿,看了看奕舒:“还好,没伤着骨头,只是扭伤,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