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听筒里传来他一声无奈又宠溺的长叹,但叶清远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听筒里又传出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和之前一样,乔之知轻轻地先挂断了电话。然后,她安静地独自坐着,大脑开始放空。
这原是一个平常的夜晚,却因为一个莫名的信息,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因此,这个夜晚,不再普通。
乔之知洗完澡,吹干头,脑子还在蒙。
聊了许久的一个普通网友——轩邈,虽然在乔之知的心中也占着一部分空间,但是,怎么一个信息和一个电话之后,他不仅和叶清远重合了,还占据了她心脏大部分的面积了呢?
天呐!!!
乔之知迟钝的反射弧终于把一系列信息传达到她的大脑,她现在非常清醒地意识到了叶清远就是轩邈,而轩邈就是叶清远的事实。
这,这,这,代表了什么呢?预示了什么呢?
乔之知尖叫一声,把思绪停留在这里,整个人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第二天清晨,乔之知从梦中醒来,她罕见地记住了她昨晚做过的梦。
梦里,她是一只蜗牛。她背着看似沉重实际轻盈的壳,爬呀,爬呀,爬呀。。。。。。她的视野越宽阔,她看到了一簇簇的花,看到了清晰的云朵形状,看到了有蝴蝶在她身边飞过,蜗牛终于从地面,爬上了高高的大树。
然后,蜗牛看见了一只斑纹美丽的蝴蝶,停在大树最矮枝头的一朵花心里。很近的距离,蜗牛知道,这是她距离蝴蝶最近的一次。从泥土与天空的距离,到眼前枝头和树干的距离,蜗牛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她继续爬呀,爬呀,爬呀,蝴蝶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大,她爬呀,爬呀,爬呀,柔软的触角轻颤,她好像闻见了花香,不,花香里还有什么,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蜗牛触角缩了缩,又再伸长。。。。。。
什么信息呢?
蜗牛还没有探知到,因为乔之知醒了。
这一整天,乔之知在上班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十分愉悦。
这个梦,挺美的,那只蝴蝶,挺美的。
第22章
不过,那个梦里,蜗牛感触到的重要信息是什么呢?
乔之知曾经非常认真地把这个梦反复地从头到脚地仔细地解析了个遍,愣是没弄清楚这个重要信息是什么。
蜗牛是她,乔之知很清楚,而蝴蝶?乔之知面上一红,她梦里的蝴蝶,应该是指代叶清远。
为什么蝴蝶会是叶清远呢?
乔之知是这么理解的:梦里的蝴蝶,非是现实的蝴蝶,除了具有物象蝴蝶对称和谐的美丽外观,代表了一种社会性的大众的美丽,它还寄寓了造梦者本人内心深处最隐晦和最深刻的理想和情感。
千人千面,一人多面,但往往很多人,只能看到一个人的某一面,而且,他们也倾向于认定眼中所见的一面就是那人的全面。
不过,造梦者很少如此。她的潜意识里把自己幻化为蜗牛,并非因她具备了蜗牛的所有内在象征,而是因在这个梦境里,她体现出来的最鲜明的某一个特质——壳。
而蝴蝶,是因为它的多变义。蝴蝶在世人眼里,可寄寓着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内外在象征“美”,这“美”可以是象,可以是物,可以是念。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摸得着的,摸不着的,都可以是“蝴蝶”。
叶清远,对于造梦者来说,就是“蝴蝶”。她看得见他,却摸不着他;她摸到了他,却看不透他;她看懂了他一面,却又推开了他另外一面的门。。。。。。
诸位看客,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云里雾里、糊里糊涂?不要奇怪,因为造梦者本人——乔之知,自己也是思考地片面,目前她仅仅只是从梦中挖掘出一小片碎片。
至于那个重要的信息,随着生活的一地鸡毛地层层覆盖,乔之知也渐渐地忘却了。
两年之后,苏一苒孩子的满月宴上,依旧一个人前去赴宴的乔之知,在放着婴儿的主人休息室里,看见安静低头看着婴儿睡颜的叶清远。
昔日翩翩温润明朗的少年,如墨似水的眼睛里只有那一个耀眼如阳的女孩;而今性情沉稳、风姿儒雅的青年男子,他的眼里和身边,没有了那个如太阳一般肆意骄傲的女孩,此时此刻,他的身上,也没有了温暖和阳光,周身遍布孤寂和苍凉的风霜气息。
乔之知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门内沉默低头的他,心中隐隐作痛。
从曾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到如今青梅的生儿育女、家庭美满,这十二年,时间都对他们做了什么呀?
乔之知眼里含泪,无声地出控诉:时间怎么如此残酷?生生让一个那样热切爱着他的女人,成为了别人的娘,做了别人孩子的母亲。而他,这个竹马——叶清远,只落得一身孤寂,满眼落寞。
为什么呀?他并非大坏大恶的人,他并非花心滥情之人,他品性纯良,懂得爱与自由,他。。。。。。
他是一个极好的人,虽然他只对她的青梅极好;
他是一个笑起来十分美好的人,虽然他的笑容不单独照着她;
他很像是童话里的一个王子,虽然没有娶到那个漂亮的公主。
他是极好的,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泥土缝隙里,有个处心积虑惦念他的小矮人,沉默地守望他,安静地爱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