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胖子正撒腿狂奔,眼一花一个人影便从天而降,来人伸手便抓向他肩膀。丁胖子奋力将身子一甩挣脱,却感觉一件冰冷的物什抵在了脖颈之上。来人站在后方,冷笑两声。丁胖子挤出几声干笑:&1dquo;这位客官哈,都是街坊邻里的,动口不动手,来坐下喝两坛酒如何&he11ip;&he11ip;”被冷冷打断:&1dquo;少废话,带我去管账的地方!”
那一边云微正被来人缠得不能脱身。匕不长,然而她不习惯用长刀,几次险些被他近了身。后心阴风袭来,云微忙转身回挡,是方才被掉落的杯碟拦住的那人。来人出手扭住她手腕,云微反擒住他的手一拧,推开后运刀架在身前,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余光瞥见丁胖子一个踉跄从小门被推出,脖子上架着一把锃亮的匕。
云微正欲相助,方才被她推开的人又提着匕袭来。丁胖子半跪在地,趁那人不注意猛向后撞向放酒的柜子,酒坛纷纷砸下击在两人头上。云微被那一连串巨响吸引了注意,只见丁胖子头晕目眩费力爬起,额头肿着,他身后那个人倒是被砸晕在地。
与此同时张良亦看见了客栈里狼藉的场面,却骤然觉察到身边刀风减弱,一人回身奔向客栈里面,拔刀朝正与另一人相抗纠缠的云微砍下。张良心中一动,按剑在空中连划逼退剩余的数人,起身追上,身后几人如影随形。张良挥剑正欲再退跟随之人,凭空迸出两声窗户爆裂之声,阴风乍起,两道黑影分别从客栈两侧突入,朝他夹攻而去。
一阵刀风从上而下,云微俯身闪过,一个侧滚从地上爬起。却见破窗而入的二人架住了张良的凌虚剑,后者迫不得已变招收剑,后方抓住空隙的几人却紧逼上前。云微只觉得一股寒流袭上全身,未等反应过来便失声叫出口:&1dquo;张良!”
仿佛在同一刹那所有刀剑之声全部静默,云微的嘴还半张着,张良的目光转来,嘴角若有若无地似乎勾着一抹笑容,脖子上却架着三把长刀,锁死了左右与后方的退路,前方的刀刃正比在胸口。
&1dquo;这才对。”张良勾起唇角,带出一个藏着淡淡狡猾的笑容。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有!云微几乎欲哭无泪。
一旁丁胖子仍半趴在地上,方才不知何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过去用匕制住了他。视线再转,刚才和她一同摔倒的人从地面上爬了起来,阴阴地盯着她,抚着刚才交手时被她拽住的那只手一面笑:&1dquo;居然是个小姑娘。”
我性别辨识度有那么低吗!云微差点破口大骂,明明是你脑袋灌的全是水还赖我?那人目光上下在她身上剐了一转,云微抑制住心中想把他用竹箭扎穿放火上烤了的冲动站在原地,只怕一旦自己有所动作,架在张良胸前的长刀就会立刻刺进去。局势维持着微妙而脆弱的平衡,那边挟持丁胖子的人正用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根绳子试图将他捆起,看来刚才那几坛子把他砸得实在神志不清了。
&1dquo;你!”闻声后云微回过头,只见站在张良面前那人正看着她,&1dquo;就是你!把手上的刀扔掉!”
云微只觉得脸上一僵。张良抬眼,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云微咬着牙尽量不着痕迹地回视过去。张良的眼眸沉而稳,只与她对视了片刻便又移开了目光,而云微却在这片刻似乎听得耳边有他的声音响起:
他们不会下手。
也许是这样吧,云微抿了抿嘴唇,手上一用力,将刀扔出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一通乱扫观察着客栈内每一个角落的变化,不远处丁胖子已经快要被捆成一个粽子了。看这些人看着张良的眼神,多半是认出了他这个儒家三当家。只是时间一点一点在流走,食客已经出去报信,不一会驻守的秦兵便可能到达。如果这些人眼看来不及了,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她根本无法想。
仿佛察觉到她在思考,张良略侧过头扫视过来。云微见他后颈的刀刃在这一个动作之下更紧地抵住,连忙使眼色让他赶紧转回去,后者却不管不顾。余光瞥见旁边几个人的目光似乎有被吸引过来的趋势,云微急得几乎要咆哮出声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者平静地眼色中却翻出一丝笑意,竟有种在对她的焦急颇为无奈的好笑。云微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炸裂了,却见他嘴唇微动,并未出声,云微却读懂了他想说的语句:
相信我。
不知为何,云微的心中一点一点地归于平和,耳边隐约在嗡嗡作响的刀刃鸣响渐弱渐消,四周重变得安静。张良他自有周全的打算,云微心中暗道,说服着自己,即使再棘手的境况,他也能有办法。
&1dquo;诸位这般盛情,实在是看得起在下。”沉默中张良出声打破了僵局,&1dquo;只是诸位若有所求,何不坐下好好谈谈?如此站着,却实在也是浪费诸位的时间。”
他面前那人神色一变,一旁挟着丁胖子那人反倒先按捺不住了:&1dquo;老大咱们别跟他废话,赶紧一刀下去了结个干净得了!”
&1dquo;滚!谁让你说话!”那人面色一变呵斥道,云微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样拖下去对他们不利,然而忌惮着张良的实力,他们却在犹豫着该如何是好。方才那人咒骂了一声不再说话,倒是旁边拿匕比着丁胖子那人被看穿后心中慌乱,大声呵斥道:&1dquo;说!银子在哪?不说可别怪大爷下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