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驼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惊讶,难道杨恕也有猜错的时候?
“杨司徒以为能做的事情,不代表我就会以为能做。”胡雪亭毫不奇怪,双方获得的信息不同,双方的立场不同,得出的结果自然不同。
杨恕能够确定朝廷当中没有捕风捉影的人,或者杨広不是会因为一个会所,就以为有人想造反的人,但胡雪亭不知道,她绝不可能拿自己的脑袋,去赌大随朝廷和杨広的喜恶。
“那么,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张须驼紧张的问道。
胡雪亭大奇:“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我要卖房子啊。”
谈笑有鸿儒等等一长窜的词语,难道不是用来描绘小区环境优雅的吗?
张须驼冷笑,信你才有鬼。“我老实告诉你,这洛阳比我官大的车载斗量,你要是闹得太大,我实在没能力给你擦屁股。”
胡雪亭淡然挥手:“放心,绝对不会犯忌讳,更不会犯法。”谋划了这么久,说毛都要试试。
胡宅安静了几天,压根没有一个官员找上门。杨恕以为安全无比的会所,见不到皇帝的小官员们,神奇的处于和胡雪亭一个境界,对会所疑神疑鬼。
胡雪亭敢于聚集朝廷命官,遥控朝廷政事,或许是她自个儿找死,或许背后有杨恕和门阀的支持,小官员们可不想掺和到这里面去。
“是好处,迟一点也无妨,终究是占便宜的;是掉脑袋,早一弹指,都是白痴。”洛阳小官员们谨慎看待生事物。
几个门阀倒是很有兴致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恕这几年故意倒行逆施,房子拆了盖,盖了拆,两京无一刻,不能见到杨司徒在造房子,我还以为他安稳了,开始考虑后事了。”某个老头坐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鱼。
“我说,你能换个地方谈吗?”另一个老头怒,第一次站在池塘边,看着水里的鱼说话,逼格高高的,每次见面,都要跑到池塘边看鱼,你丫的不腻,我都腻了!
第一个老头无奈,和这种乡巴佬谈格调,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胡雪亭的背后,一定是杨恕,派个人过去试探,到底杨恕要搞什么鬼。”装逼也要有配合的人,别人看不懂逼格,装逼的人立马成为傻逼。第一个老头没了继续装的心情,干脆的道。
“就这点事情,你至于把我从大老远叫来吗?”第二个老头上上下下的看第一个老头。“高老头,你是不是故意消遣我?”
被叫做高老头的人,转过头,认真的打量了第二个老头半天,问:“消遣你又如何?”
又如何?
“我骂死你!”第二个老头毫不犹豫。
冷清的胡宅外,终于来了一个人。
“有人在家吗?”他看看左右,没有人影,小心的叫门。
门很快就开了。
“欢迎你来到洛阳都市度假村。”胡雪亭笑眯眯的。
来客对这个诡异的称呼表示无视,直接道:“在下罗煦东,是为了谈笑有鸿儒而来。”
他看看冷冷清清的院子,温温和和的笑道:“胡老板的生意,看来还没有开张啊,倒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微微一摆衣袖,说不出的儒雅倜傥。
罗煦东早就知道这里没人,想好了该问些什么。比如,这会所如何的经营,是会员制,缴若干年费,还是凭着官帽,谁都能进;这费用是每天一结算,还是包月;若是没有见到其他官员,又能提高什么服务;如何保密;以及,这背后的人,是不是杨恕。
这中间问话的过程,甚至每一句话的神情,他都仔细的想过了,绝对自然和真诚,力争把一个想要从会所中获利,又对会所的前程很是担忧的普通下层官员的心态,表现的惟妙惟俏。
“慢!我已经开张好久了啊!”胡雪亭大奇。
罗煦东才大奇呢,开张?他敢确定,这几天绝对没有大批的官员进入这里。
“今天也在营业中?”罗煦东惊讶的看着胡雪亭,忽然有些懂了,嘴角泛起微笑。
“胡老板的意思,只要有鄙人在,就算营业了?那真是要恭喜胡老板了。”罗煦东微笑,忘记黑心老板是完全不考虑顾客的利益,就算顾客完全没有从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也和黑心老板无关。
“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胡雪亭认真的问道。
罗煦东拱手:“请指教。”
“我这度假屋,每天只接受一批顾客啊。”胡雪亭道,“今天竟然下是一个人来,那自然只有下一个人了。”
罗煦东是真不明白了,没有其他官员可以互相增进友谊的会所,有个毛用。
胡雪亭认真的解释:“这洛阳都市度假屋,和皇帝的山野离宫是一个道理……当然,这个比喻是万万不对的,百姓怎么能和皇帝比呢,对不对,大家只是知道这么一个意思就成,客官万万不要计较词语,俺乡下人,不识字,不懂那么多东西。”
罗煦东努力微笑着摆手,示意完全不介意,继续。
“……客官请看,”胡雪亭指着周围,“每天处于大都市之中,被各种俗务缠身,想要片刻偷闲,却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不敢稍有疏忽,长期以往,只怕身心俱疲,反而误了大事。
本老板考虑到朝廷诸位君子的切实需求,在这僻静的地方,设置了都市度假屋,有山野之,无山野之远,有放松心身之喜,无耽误要事之忧,可谓是为朝廷诸位君子提供了绝妙的放松场所。